他的言行几乎无法挑剔,他心里装的是谁其实并不重要,只有太子妃之位是沈家的,她便不会过度去掌控。

但这些年她从未看清过他的内心,屡次试探,他总是这般滴水不漏。

但如今他还需倚仗她,依靠沈家,他是聪明之人,自是知道如何选择才对自己最有利。

十九年前的那件事,她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查出来,魏宣在梁王的那匹马的马鞍里藏了根细长的针,马在奔跑时,针刺进了它的鼻尖,马儿发了狂,将梁王从马背上甩了下来,梁王摔断了腿,整整一年都再没有碰过马。

至于晋王,那首淫词艳曲自然也是魏宣的杰作,他趁人不备将那绢帕塞在晋王的衣襟内,晋王写完那首诗,得意洋洋地将那首诗拿给元嘉帝看,那首淫词艳曲便适时地掉了出来,元嘉帝勃然大怒,罚晋王母子禁足半年,至今仍不待见晋王。

那年他不过六岁,为了被选上留在凤仪宫,不惜陷害自己的亲兄弟,可谓是手段毒辣。

她不相信他会像表面上看上去那般温和恭顺。

但他处处退让,从不敢违逆她,对她言听计从,梁王和晋王的生母颇受宠爱,并必会像他这般听话,便是一年之后,她查出了当年的实情,也选择了替他隐瞒,替他杀了那喂马的马夫。

“本宫答应你。”

沈皇后知道与其让刘淑妃处处与她作对,阻拦太子与沈家联姻,不如也将刘淑妃和李昭仪的人安排进东宫,待沈素娥嫁入东宫后,坐稳了太子妃之位,再想办法拔掉这几颗钉子。

沈皇后靠在床榻之上,闭着眼睛小憩,摆了摆手道:“今日我有些乏了。宣儿也退下罢。”

魏宣行了叩拜礼,便躬身退下:“那儿臣便不打扰母后休息了,儿臣明日再来给母后请安。”

待魏宣退下后,未央立在一旁,笑着看向离去的太子,“殿下实在孝顺,无论有多忙,每日早晚雷打不动地来凤仪宫请安,看来娘娘当年并没有选错人。”

沈皇后睁开眼睛看向未央,“他心思深,就连我都看不出他心里到底藏着什么计划,本宫总觉得他是一只猛虎,却藏起利爪和利齿,装作最温顺的猫。等着羽翼丰满的那一刻,再给出致命的一击。”

“娘娘可是发现太子殿下有何异样?”

沈皇后摇了摇头,他藏得太好了,便是今日她逼迫他娶了沈素娥,尽管他不愿,但他仍是这般隐忍不发,脸上甚至从始至终都没有几分情绪的变化。

未央在一旁劝道:“娘娘多虑了,这些年殿下对娘娘的孝心,奴婢都看在眼里。殿下顾念和娘娘的母子情分,自然也不会忤逆娘娘,娘娘莫要多想,夜深了,奴婢伺候娘娘睡下罢?”

沈皇后似又想起了什么,又问道:“秦忠这几日可有消息传来?”

未央点了点头,秦忠是沈皇后安插在东宫的眼线,是魏宣身边贴身伺候的内监,他颇受太子信任,已经当上了东宫的太监总管。

“娘娘放心,秦公公递来的消息,每一条奴婢都不敢错过,东宫并无任何异样。

但愿如未央所说,只是她多想了,好在只要太子点了头,沈素娥入东宫之事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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