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宣匆匆出了东宫,便对谢安吩咐道:“这两日你便暗中去盯着戚府,还有陆明潭。一有动静,即刻来报。”

那日他在陆明潭的桌案前见到了那瓶伤药和一支白玉兰玉簪,陆明潭虽被逼退婚,可他的确也对戚九珠动了心思,难保他贼心不死。

至于戚家,和陆家退婚之后,戚尚难保不会再与别家结亲。

明明只有两日就是沈府的百花宴,他仍是觉得不安心,万一错漏了某个环节,发生超出他控制之外的意外,他不喜欢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更何况他还有一件大事要办,无法分身去做其他的事。

“属下领命。”

魏宣又补充了一句:“若是办砸了,自去领六十大板。”

魏宣丢下这句话便大步回了东宫。

待魏宣走远了,谢安才敢小声道:“今日殿下的心情是不是不太好?”

崔九嗤笑一声道:“连你都能发现殿下心情不好,那殿下此刻的心情便只能用极度糟糕来形容,仔细办好殿下吩咐的差事,六十大板打在身上,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不过这次殿下交代的差事并不难,只是让她看住一个小娘子,他只需将那戚家娘子每日做的事如实禀告给殿下便是,再想办法阻止戚家娘子与陆世子见面。

他不觉松了一口气,对崔九道:“我这就去戚家替咱们殿下守着,这几日我就不在殿下眼前晃了。”

殿下心情不好,万一惹怒了殿下,那六十板子只怕会提前打在他身上了。

……

三月的夜里甚是寒凉,戚韶睡在屋顶上,大半夜给冻醒了。

他见到身旁放着一个白色小瓷瓶,放在鼻尖轻嗅,便知这是魏宣留下的治伤的药。

这伤药他在戚九珠手里瞧见过一模一样的,他并没有多想,他将瓶子贴身收好,拍了拍身上的朱红描金的请柬,爽朗一笑道:“卫兄果然仗义。”

便从屋顶一跃而下,半夜酒醒了大半,睡意全无,他便打算在宫里巡视一圈,待到天亮时分再回府,将请柬交给妹妹。

行到昭明宫外,就着屋檐下昏黄的宫灯,他好似在见到了一个人影,那人披散着头发,弯着腰,抱着一棵树,站在湖边。

他突然想到许是昭明宫的宫女受了委屈正打算投湖自尽。

他在金吾卫当差,负责宫禁的治安,每日的任务便是在宫里巡逻。

也经常会碰到宫女太监受了主子的责罚,一时想不开便投河,投井自尽的。

他急奔而去,大呼一声道:“这位姐姐,请先冷静冷静,此处湖水冰冷,莫要想不开呀。”

魏曦月扶着树干,提着酒壶,和宫里的一群面首饮酒作乐,纵酒高歌了大半夜,她喝了个酩酊大醉,后半夜觉得殿内有些气闷,便想出来透透气。

酒气上头,她便扶着这棵槐花树,在湖边呕吐。

戚韶突然出现,大喊一声,吓得她身子不稳,脚下一滑,身子一晃,便要栽倒在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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