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戚韶不用值夜,却仍是去了宫里,他平日里休息的地方便是在皇宫西北角最偏僻的一处偏殿,不当值时,他便一身便装,坐在屋顶上饮酒。

今夜月朗星稀,夜间仍几分凉寒。

好在他手中有酒,他提着酒壶猛灌了几口,很快便有了几分朦胧的醉意。

魏宣如约前来,笑着对屋顶上的戚韶道:“韶兄怎的没等我,便独自喝上了?”

戚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拍了拍身下的琉璃瓦,见魏宣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便摸出怀里的帕子,铺在琉璃瓦上:“卫兄爱洁,这身白衣甚是飘逸,弄脏了岂不可惜。”

魏宣借力轻盈地跃起,稳稳地落在戚韶的身边,轻撩衣袍,坐在琉璃瓦上。

他抿嘴笑道:“无妨。”

他也提起酒壶,豪饮了几大口,看向戚韶道:“戚兄似有心思?不知我能否为戚兄排忧解难?”

戚韶看了看魏宣,酒意上头,脸上带着醉酒的红晕,拍在魏宣的肩头,“卫兄也不是外人,告诉卫兄也无妨。”

他便将陆明潭养外室,妹妹被镇国将军府退婚一事告知了魏宣。

退婚本就是魏宣一手促成的,他自然知晓其中的前因后果,便说了几句话安慰了戚韶,喝了一大口酒,玩笑似地看着戚韶道:“既然那陆世子并非良人,戚娘子也庆幸没有嫁入镇国将军府,那与陆家退婚之后,不知令尊可为娘子另寻亲事?”

“自然不会。”戚韶低垂眼眸,神色有些黯然,妹妹有句话对,父亲最是薄情,只顾他自己,与陆家退婚之后,更不会再管妹妹的亲事。

但魏宣的话却提醒了他,父亲不管,他来管便是,妹妹聪慧能干,又生得貌美,想要求娶她的郎君自然也不会少。

“卫兄一语点醒了我,那陆世子不要也罢,大不了我再为妹妹寻一门亲事便是。”

魏宣笑着点了点头,赶紧整理衣袍,眉眼含笑,笑中含着暗示,那笑好像在说:快瞧瞧我,我不必那陆明潭强?

戚韶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卫兄可是昨夜没睡好?犯了眼疾?”

魏宣抿嘴一笑,戚韶性子直爽,又怎能看得懂他眼神中的深意,便笑道:“戚兄觉得我如何?可堪与令妹相配?”

戚韶听闻哈哈大笑,脸越发红了,“卫兄莫要再说笑了。”又连连摇头,摆手道:“卫兄不行!”

魏宣脸色微微一沉,笑容也僵在嘴角,而戚韶却丝毫没有察觉他脸色的变化,继续说:“九珠生得貌美如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管家看账信手拈来,卫兄不过是一侍卫,与我妹妹实在是不相配!”

魏宣强忍着没将他一脚从屋顶踹下去。

正躲在暗处偷听墙角的谢安捂着嘴,憋着笑,笑得涨红了脸,却不敢笑出声来,憋得实在辛苦。

堂堂太子居然被一个侍卫嫌弃,偏偏那个侍卫还是他的挚友,是他心上人的兄长,被嫌弃了还发作不得。

实在憋屈。

魏宣抿了抿薄唇,他今日的种种暗示,居然被戚韶带偏了,要不说这戚尚夫妇实在偏心,智商都传给了妹妹,半点都没传给哥哥。

“既然戚兄要为令妹择婿,那兄长打算从何处着手呢?”

这个问题可算难倒了戚韶,他认识的人都是在宫里当差的,除了侍卫就是太监,放眼望过去也实在找不出一个人能配得上妹妹。

他抓耳挠腮,实在想不出要去哪里寻个和妹妹相配的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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