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唯目光微沉,慢条斯理道:“我倒是有这样想过。”将她囚在身边,直到她不生他的气理他为止。

赵蔓蔓惊愕语塞,半晌眼波微闪:“你就不怕我喊了人来,添油加醋的抹黑你,让你颜面尽失吗?”她只是随意一说,却不相信心里已经真的在打算了。

凤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底似乎缱绻着青丝:“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开不了口,蔓蔓要不要试试看?”

可惜赵蔓蔓没看懂,也没听懂他话里的深意,但是字面意思她懂了!不错,以他的身手出手之快,怕是她还没喊出一个字,就被打晕了。

见她真的闭嘴不理他了,他心底是若有似无的失落感。

凤唯一直清楚她性子娇,易怒也易疏,从前她总是怕他厌烦了她,惹他不高兴,所以很难得会在他面前使回小性子,原来不光是她会怕,如今她恼了哄不回来,他也会不安,昨晚他又失眠了,脑海里都是赵蔓蔓和元起一起出现在马车的画面,俨然一对情投意合的小情侣,碍眼的很!

若是他只是看到他们一起出游心底就像扎了根刺一般,他不敢去想赵蔓蔓上令花灯节那晚的心境,如今她心底大概还气的很,怕是毛难顺,难顺又能怎么办,只能顺。

凤唯起身,奉玉适时关上了门,赵蔓蔓见他走来,转折走到了另一边,在墙边的圈椅上坐下,偏过头就是不看他。

凤唯无法,只能搬了软凳坐到她跟前,手里端着一碗点了桃花的奶酪甘露,勺子递到她的嘴边,轻声软语地哄着她:“往日他家有什么新品你总是要第一个来试吃,尝尝看。”

赵蔓蔓眼角瞥过处有一丝动摇,以前凤唯也常常喂她,各种各样的药……这样哄着她吃甜品,还是第一次,可是这样的凤唯,更让赵蔓蔓觉得他大概另有所图。

“凤唯,你究竟想做什么?”她终于直面他,明亮的眼睛透着不耐和不悦。

“想让你高兴,让你不生气,蔓蔓,之前都是我的错,要怎样,你才能不生气?”他喟叹,清冽的声音轻缓细细溶入赵蔓蔓的心尖。

凤唯自小就是天之骄子,家族所有的希望,众星捧月的长大,直至后来位极人臣,大权在握,他的一生都没有低过头,认过错。

现在他向她认错了,赵蔓蔓怔住了,她乱了心神,但很快她又按下心底那突如其来的悸动,冷笑一声:“凤相好心思,那一头送表妹进玉昭慈逃避赐婚,这一头又来哄我,下一步呢?哄好了我,是要我去向皇帝伯伯求情把表妹指给你吗?是我的身份碍着了你们的真情吗!如果没有我的婚约,我的身份在这,你们早就在一起了对不对!”

她本意只是想刺刺他,奈何说着却刺中了自己,越说越激动,越愤懑,声线都尖锐了起来。

她紧紧抓住圈椅的边沿,抑制自己因激动而颤抖的双肩,却止不住自己红了的眼圈,她不想再在凤唯面前示弱,起身走到了床边,企图听着街上的喧嚣平复自己的心情。

过了半刻,她终于能保证自己的声音平稳,才道:“你用不着使这种缓兵之计,上次我就说过了,我会退婚,只要你开口,我会成全……”

赵蔓蔓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呆住了,猝不及防被圈进了宽阔的胸膛,她的后背能感受到凤唯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凤唯的手臂在她双臂收紧,她能感受到带着热气的风和他温热的呼吸在她颊边耳畔交织,渗入她的耳膜,着她心痒。

“蔓蔓,缓兵之计不是这么用的。”

他轻轻一句话就点毛了赵蔓蔓,现在这个时候他却在纠正她的用词,她挣扎着想要掰开他的手。

“蔓蔓,你若是退婚了,我怎么办?”

赵蔓蔓的挣扎顿住了,凤唯,是在示弱吗?她压着声音生硬道:“盛京想要嫁凤相为妻的姑娘多得比蒸笼里的馒头还要多。”

听到她的比喻,凤唯轻笑了声,他的脸埋进了赵蔓蔓的颈间,鼻尖萦绕的是赵蔓蔓特有的香味,他流连缱绻:“她们与我何相干,我只想娶蔓蔓一人。”

赵蔓蔓的心脏强烈鼓动着,向来内敛不轻易表情的凤唯让她手足无措,他这样直白地说只想娶她,让她震动,从来都是她主动扒着他,说着对他的谆谆情意。

他忽然这样,让赵蔓蔓一时无所适从,混乱中,她终于抓住一丝头绪,一个重点:“那柳若嫣呢?为什么每次她受了重伤,你都那样紧张她?”

赵蔓蔓冷静下来,在他怀里转身,仰首与他视线相交。

这个问题,凤唯无法回避,从她十三岁那年,他一直以为只要好好哄着她,疼着她,她会渐渐打消这个疑虑,她的情绪一向持续的不是很久,可是这次,她执意揪着这个问题,无论他怎么做,似乎都于事无补。

“以后我会告诉你。”

赵蔓蔓眼底的光瞬间消失了,明明有这几次事实摆在眼前,可她依旧还是会有所希望,现在,他这样说,在她看来不过就是搪塞之言,她向后退了一步,嘴角挂着一丝讥笑:“那现在,我能走了吗?”

她脸上挂着倔强冷漠,极力掩藏的那一抹委屈落寞终究落进了凤唯深邃的眼眸,他不忍心,几乎就要忍不住将她想要知道的都告诉她,可到底还是理智拉住了他。

“回去吧,我让奉玉打包了几分甜品,放在你的车里,回去少吃点,别闹了肚子,还有,离元起远一点。”凤唯叮嘱她,就像在叮嘱一个孩子,宠溺疼爱,好像他们之前的不愉快并不存在,只有在提到元起时,他的目色沉了一瞬。

赵蔓蔓没想到他这样轻易就让她离开了,刚刚还不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果然龙轻雾说的对,男人的话能信,母猪都能上树!

她气愤地打落他附在她手臂上的手掌:“我全吃了闹一夜肚子,也不用你管!”

她说的话其实有几分稚气,但她觉得如此也算和他作对了,就觉得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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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甜品这件事,赵蔓蔓悟出一件事,既然凤唯让她不痛快,那她也让他不痛快,她偏要事事和他作对,比如他不许她和元起走得近,她偏要走得近,就连玉昭慈评选,她都要带着元起出席。

玉昭慈是皇室御用舞团,集揽着天下舞者中的佼佼者,是舞者三等中的上等,成为玉昭慈正式舞者,即便以后想要结婚生子,也能凭其玉昭慈的身份觅得官家贵族,最次也能在宫中任命女官,是寒门女子步入上流的一条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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