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白重新抱着慎沉，白袍衣角随风扬起，清朗眉眼未染上得意之色。
谭梦山轻喝一声：“你们两个都过来。”
李慕白与梁乐问还没见过师兄这番严苛的模样，几步跨到他面前，并排站着不敢说话。
谭梦山紧抿嘴角，定定看着他们：“慕白，你为什么要让着他？”
李慕白低头不语。
“上了比武台，你们就是对手！明明有那么多几次的机会，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他语气越发严厉：“你以为这是对他好？”
“乐问，你看不出来他在让你吗？还怒气冲天的往前扑！基本功还差，仗着力气大就乱砍乱挥，以后过来先和时依补上基本功，再扎半个时辰的马步。”
“至于慕白，先与我对练一时辰。”
两人低头不敢说话。
谭梦山语气稍缓：“下午都去爬梯。”
两个少年一同答应。
—
夜风微凉，卷起枯黄落叶。藏书阁中，点起柔和明亮的灯光。
“接着，”李慕白人还未到，声音就先冒出来。
江道颜扭头望去，一颗橙红柿子迎面袭来，赶紧抬手接住，另一只手捏着的书摇摇欲坠。
“可以啊，”李慕白站着她面前，手里还拿着一个果子，怀里揣着两个，身前的交领袍子被坠得往下掉。
江道颜嗔了他一眼，重新把手里的书拿正，瞧着捏出来的褶皱，微微蹙眉。
自知闯祸的李慕白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吃了再看呗，也不急这一时。”
江道颜无言以对，只好将书放到一边，手一翻便出现了把巴掌长的匕首。
李慕白挑眉，静静等待。
白嫩的指尖捏着诱人的柿子，匕首轻轻划过，一串绕着圈的柿皮落下。
千钧一发之际，李慕白伸手一抢，她眼前一白，那去了皮的柿子就落到李慕白手中。
江道颜：“……”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少女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看着他。
李慕白咬了口柿子，又递过去一个，含糊说道：“诺诺，不是还有吗？”
她气呼呼地抢过来。
“生什么气嘛，不就是帮师兄消一个柿子，要不是慎沉坚决不肯削皮，师兄也给你削一个。”
背着身后的慎沉发出一声剑鸣。
“你还好意思叫！削个水果怎么了？过两天就把你当烧火棍烧了。”
慎沉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江道颜趁机把柿子削好，立马咬了一口，许是还没有熟透，仍有些涩口，但不影响果子冒出甜腻的汁水。
三两下吃完的李慕白眼神颇为遗憾：“你别着急啊，师兄又不会抢你的。”
江道颜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你这是什么眼神，匕首给我，师兄给你削一个，那么小气，”李慕白得了便宜还卖乖。
若不是手里还有柿子，江道颜已经忍不住抽出长剑。
两人分食完柿子，用灵力洗净手上残留的汁液。
江道颜又拿起书，懒懒道：“我还以为你今天下午就会过来了。”
李慕白也挑了一本，盘腿坐在她旁边：“去爬楼梯了呗。”
她微微诧异：“半年已过，还爬什么楼梯？”
李慕白死鸭子嘴硬，不肯说出实情，假装随意道：“多练练没坏处。”
江道颜没多想，点了点头说道：“也是……”
旋即又开口问道：“你突破了吗？”
“前两天刚到筑基，”李慕白笑容逐渐消失，甚至带着几分苦涩，以前的修炼之法是将灵气纳入体内，化为己用便可，现在还要挑选吸入与自己亲近的灵气，也就是原本一个时辰能做好的事情偏偏要弄成三个时辰，修炼速度自然就慢了下去。
虽有聚气丹辅助，但也仍在前几天才突破到筑基境界，再看梁乐问他们已经压制到不能再压，早早便突破了，而他还打算在筑基修为上再沉积一段时间……
不知道日后会落后成什么样子。
“不会辜负你的努力的，”江道颜低头看书，淡淡安慰了一句。
李慕白挠了挠头：“希望吧。”
“不过，师妹你这安慰也太浅薄了，要不来点实际的？”
江道颜偏头看他：“嗯？”
“一个柿子算一百灵力呗，以后师兄就只欠你一千八百灵力。”
江道颜微微一笑，轻轻吐出一个字来。
“滚。”
“欸，师妹你怎么那么无情，这好歹是师兄冒着生命危险给你摘的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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