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深秋时节,秋风扬起萧瑟,层林尽染枯黄,梁乐问仰起头,眼巴巴望着院子里的枯枝挂起的火红柿子。

李慕白靠在门框边上,怀中抱着慎沉,表情无奈又嫌弃,喊道:“你一天要看多少回?时候到了自然就熟透,你眼睛也不是肥料,怎么看也不会有用的。”

梁乐问白眼一翻,说道:“你懂什么?我当初选这个院子就是为了这棵柿子树,辛辛苦苦等了半年,可千万不能被小贼给偷了!”

“你属饕餮吗?馋死你算了,再说承影山上怎么会有贼。”

梁乐问一撇嘴:“怎么没有?前两天我可是看见有松鼠站在树枝上!也不知道惦记上了哪个柿子……”

李慕白一怔,忽然想到什么转而笑道:“是是是,你这柿子最甜了,千万要守紧一点,别被那个小松鼠给偷了。 ”

扭头看去,许时依穿着一身白色骑射服,腰挂长剑,快要走到小院了,他随即喊道:“行了行了,十一来了。”

梁乐问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再念念不舍地瞧了一眼宝贝柿子才踌躇着离开,锁门的时候还用了两把锁。

李慕白:“……”

防君子不防小人?要是真想偷,那个师兄弟不能翻墙进去?

正想着,许时依已经走到门口,看到锁门的人又加了一串铁链,三人皆若有所思。

白袍青年站着玉砌圆台之上,望着他们微微一笑。

“谭师兄?你站着这里干嘛?”许乐问诧异喊道。

“邱长老不是让我们今天早上在这里等着教授剑法的老师吗?”

谭梦山一如温润如玉的书生,手里握着把宝剑,笑道:“怎么?看不起你师兄?”

梁乐问讪笑道:“我们还以为是位长老呢……”

前两天还一起烤肉喝酒的师兄,现在要教授自己剑法,当真有些魔幻。

谭梦山摇了摇头,跳下高台,语气中并无自傲之意,甚至平淡地说道:“承影宗弟子里,我剑法可称第一。”

这话说得平淡,可在三人心中却掀起巨大波澜,要知道能拜入承影宗的内门弟子哪一个不是天才中的天才?自是傲气十足,谁也不肯服谁,谭梦山敢说这话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承影山的第一!那就是整个灵域的当代第一!

再看这一如平常温和的师兄,形象突然就高大伟岸起来,三人眼里突然充满了崇拜。

“行了行了,”谭梦山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剑法第一就不是你们师兄了?”

然后语气一转,严肃开口道:“灵域之中剑法千千万,但最适合做基础剑修修习的唯有一部,慕白、乐问你们在外门的时候已经练了三年,我无需替你们矫正什么,倒是时依你……”

许时依顶着他看过来的目光,眼神游离。

“你从小练长鞭?”

许时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拿过来,”谭梦山伸手道:“既然选择了剑修便要一心一意,我可没少遇到你执鞭打人。”

许时依有些不舍,但明白谭师兄是为了自己,最后还是将红鞭递到他手中。

“等你记得自己是个剑修,不再抬手就想握着长鞭的时候,我就还给你,”谭梦山到底还是心软了,柔和着语气解释道。

许时依点了点头。

旁边的梁乐问与李慕白偷偷勾起嘴角。

“以前练过剑吗?”

许时依默默摇头。

谭梦山怔了一下,才说道:“那你先打好基础,我等会教你最基本的剑法”

“慕白你们两个先去台上对练,输的人,今天下午去爬天梯。”

“啊?”

梁乐问眼神徒然坚定起来,幽幽望向旁边的少年。

李慕白淡淡一笑:“乐问师弟可要加油。”

梁乐问冷哼一声,重重一踏脚,率先跨上高台,抽出剑鞘中冒着寒光的长剑。

李慕白同样飞身而上,才落地,对面的人就执长剑刺来,他侧身避开,怀中木剑被抛到半空。

梁乐问抓住机会,爆弹跃起,凌空扭转,飞腿扫向对方头部。

李慕白抬手握住空中的剑柄,随即挥剑而上,剑身抵住他的小腿,接着右腿后退,用力往他腿上一拍。

啪!

梁乐问被迫掉落到地上,连退几步才稳住身体,小腿隐隐作痛。

再看李慕白站着原地,斜执慎沉,看着他轻松一笑。

梁乐问不过十六岁的少年,这一激之下怎能不怒,丹田运转,带着极其微弱的淡蓝色灵气包裹住铁剑,右脚往前猛然一踏,爆发出强悍气势,随即一剑劈向对方。

李慕白面色一肃,脚步急退,灵巧地侧身躲去,对方反身又劈来,他身体后倾,那凌厉剑气再一次劈到空中,脚下步子轻踏,再眨眼已经到了对方的另一边,包裹着淡绿色灵气的木剑,狠狠刺过去。

梁乐问来不及闪躲,情急之下只能运转灵力集中后背,硬生生抗下这一剑,接着往前倒去,将李慕白的攻击降到最低,大手往地上猛的一拍,粉尘扬起时,如地龙翻身般站起。

李慕白占了上风,却不知把握。

再转头看,梁乐问已经又一次袭来。

讲授完剑法的谭梦山站在台下,看着两人的比拼,眉头紧锁,似乎大为不满。

“时依,注意脚步。”

偷看的许时依赶紧挪开目光,认真练起基础剑法。

再转头,这两人已经分出胜负,落在台下的梁乐问面带不服还欲往上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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