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明日上朝,起得来吗?”

“今日不睡了。”

——“那蒋淮秋除了说户部不给拨银两!还能找点旁的借口吗?”

“这上朝啊,实在是让人心烦,还好我这个宣平侯,不用长留云京,不然日日这么折腾,我是受不住。”

“算了,今年有好些地方收成不好,缺银子也难免,总归陛下不会亏了北境的军饷粮草。”

——“今年你又贴了多少银子进去?回头让白前支些银两出来,这粮草药材,总不能少了。”

“你在云京…罢了,多谢。”

“如今才知道不是每日都得上朝,倒也没那么累。你们家小丫头,我还没见过呢,明年述职,记得带上。”

——“都十多年了,连招数都不曾换,蒋淮秋也是的,好端端一个尚书,让刑部一个员外郎甩脸色看。”

“蒋尚书…唉…”

“你说你同陛下叫什么板啊,那林照明显就是有备而来,这可好,把自己全家弄到我北境定州来了,月底跟我一道走。”

“你少说子渊,换了你估计都进牢里了。从前觉着蒋淮秋找着借口敷衍四境,在云京待了这些年啊,才知道他的难处。”

“定州也好,至少我们家那臭小子啊,日后不必来蹚云京这浑水。”

“那可是傅国公的外孙,不蹚云京的浑水?你想得到挺美。”

“我不教他兵法、不教策论、不教诗书,我就不信还能同这鬼地方扯上什么干系。”

“你说的啊,不教。那以后干什么啊?种地还是经商啊?”

“你同他叫什么板,他要是真不教,让孩子认干爹我侯府来教。再说清平郡主能乐意?多大人了,说起气话来,一个比一个厉害。”

——“保重。”

“谢叔叔?”关月见他出神了许久,这才轻声唤他。

“想起些旧事。从前我第一回上朝时,同你想的,也没差多少。”谢剑南笑道,从怀里摸出奏表交给温朝,“这是你爹离京前,写的最后一篇奏表,陛下没看,顾尚书令…私下给了我,今日交给你吧。”

温朝接过展开来看,许久,仍不曾出声,只看着手中的奏表。

“衔华佩实,情文相生;字字珠玑,斐然成章。怎么,不像你爹写的文章?”谢剑南见他出神,也不算意外,叹道,“顾尚书令呈了三回,陛下都没看;尚还存着些锋锐之气的,这是最后一篇了。”

“你爹离京第二年,丫头就来了云京,要是再早些,你们小时候还能见一面。”谢剑南没等他说话,又笑道,“你和那个让我不省心的,从前倒是见过好几回。”

“见过吗?”温朝仔细回忆了半晌,还是没想起来,云京的事他记得本就不太清楚,想必彼时同谢旻允,不怎么对付。

“记不得了?你妹妹生辰时,他不知怎么给小姑娘弄哭了,你可是追着他打了半个院子。”谢剑南想起当年,有些怀念,“他没打过,这之后啊,才肯好好跟着师傅习武读书,说日后要打回去。如今可好,再见面连是谁都记不得了。”

关月听了半晌,没忍住噗的笑出声来:“还有这事啊?不过他小时候连我都打不过,没打过也是…正常。”

“那时候太小,记不清了。”温朝又回想了许久,还是不记得这事,只是听着觉得有些好笑,“如今若再动起手,便不一定了。”

“诶,要不改天你两去校场打一架,让我看看现在谁能打赢?”关月又往谢剑南那边坐了些,和他一道看着温朝,“把校场有的兵器全摆弄一遍,我和谢叔叔…给你们记胜负,保证公平公正,如何?”

说话间马车到了侯府门口,温朝下车时,才丢给她一句:“不打。”

“打不赢也不丢人的。”关月也下了车,往自己屋里去前又道,“无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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