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廷问是问了,却也没管主人家到底介不介意,说完就熟门熟路的绕过去和如花花道别去了。

花以朝嘴上拦了,行动上没拦。

钟离廷轻手轻脚地绕到了榻边。

如花花本就睡下不久,睡的不太沉,察觉到身边的异动便醒了,她眼皮反复睁合了几次,从虚影中看清榻前的人形,她半撑起身子,茫然的张了张口,整理迟钝的思绪想说什么,还没说话,就被摁住了,就只睁着一双迷糊的睡眼看对方。

钟离廷俯身看着她,声音很轻,像是怕惊了她,“既醒了,还是回院里去,入夜温度低,别再冻着了。”

如花花眼下本就困倦不已,困得撑起眼皮都艰难,愣愣得听完,大脑只捕捉到了那句挪地方,她喉咙里轻轻咕哝了一声“抱”,闭着眼睛伸手抱到了他的脖子,锁住便再不松手了。

钟离廷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差点压下去,手肘顺势撑了一下才没压住她,还未来及说话,低头便见她呼吸又逐渐归于平稳,显然又睡了过去。

钟离廷一笑,只能自己摸索着去抓她的手臂,将自己放了出来。

花以朝就在外面,再招摇下去可真是踩着别人家底线蹦跶了。

见她实在困顿不愿起,钟离廷便叫了丫鬟留口信,说他要出城一些时日,让她好好养伤,遇上问题可以找卫令,还交代最近风波未平,让她出门别自负多带几个人之类。

卫令在外等的心里有些犯嘀咕,不由扬声道,“廷哥,时间不早了……”旁边那位看着像随时要刀人一样,他在旁边站着都觉得浑身难受。

花以朝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两个人,眼中明晃晃的“多事”两字,只是没说出口。

钟离廷一顿,终于在触发人底线前收住了尾。

花以朝不冷不热将人都送出了府。

离开了花家视线,卫令第一时间就驾马凑了上去,“背上的伤可处理好了吗?花家的大夫行不行啊?还是赶紧回城找大夫看看。”

“小事,”钟离廷摆了摆手,道,“本就耽误了几天,我这会走还能截下使臣,你这边安顿好,别出了岔子。”

“这也太拼命了,你把这笔陈年烂账翻出来闹这么大,回了朝里可怎么交代?”卫令知道左右不了他的决定,还是忍不住碎碎念。

“我没想过给谁交代。”钟离廷道,“我就是要摊牌,让他明白,如今很多事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了。”

卫令皱眉,“陛下那儿先不说,你就不怕把那位推上位,他反过来咬你一口?”

“咬我?”钟离廷摇了摇头,“阿令,对你这位新哥哥可不能这么不友善。”

卫令舔了舔犬齿,神色似乎透出几分不服气,“是你对他未免有些太好了。”

他打小就跟着钟离廷混在一处,心底一直把人当亲哥来看,眼下人家又多了个同胞的弟弟,他们小心隐忍了这么多年,为这个突然冒出的家伙,钟离廷这么冒险,他心底自然是有些微落差的。

钟离廷上挑的眼尾弯出新月般的弧度,声音里藏着三分无可奈何,“你不一样,这没法比较。早年算我欠他半条命,还他也无可厚非。”

卫令有些别扭地转过头去,“……我没有要与谁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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