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愣了片刻,如花花轻“咦”了一声,捞起折子顺势就往地上坐。

钟离廷随手从身侧抓了一个软垫抛过去。

如花花直接坐了下去,低头看眼前的文字。

“怎么了?”钟离廷看了她一眼,上前挨着人边上坐了下来。

如花花抬手合上折子,“原先朝中的人现在都在各自府里吗?”

钟离廷并无隐瞒,“差不多,除了个别不太安分的,大部分是扣在各自府邸。后期朝廷会派人来接管。”

“如何接管?”

“具体还要商议。”

如花花挪了挪身子,面朝人坐着,摩挲了下折子,才道,“我可能说得不对,你听听便罢。我觉得如今嘉平城中剩的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其中也不乏德高望重之辈,若是为了巩固权利,就将反对势力尽数剿灭,难免惹出众怒。要知道文人笔诛墨伐,有时候可比武人的刀都厉害的多。”

钟离廷目光赞赏,“说得没错。”

“所以呢?”如花花追问。

“我的小菩萨,”钟离廷握住她的手,“那些人若在这节骨眼上能安安生生,自然相安无事。外界虽常说一朝天子一朝臣,都杀了也的确干净,但旧朝人中那些济世之才未必可惜。只是文人傲骨,想要说服那些人,难免费些周折。”

如花花接口,“是人总要有弱点的,寻到漏洞再逐个击破,应该容易些。”

钟离廷说着,朝她笑,“放出饵等我咬?藏着什么后招?”

如花花有些气馁,“真是瞒不住你的……我是有些想法,不过现下没了,我觉得你想的很清楚,哪儿需要我画蛇添足,我一天天就是瞎操心。”

钟离廷垂下眼皮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折子,淡淡道,“豫章侯府……这些世家贵胄倒是好解决一些,可能要脱层皮,我回头让人多去看着,绕过这户。”

“你怎么知道?”她也没说什么啊。

钟离廷笑,“知己知彼嘛。”

如花花摇了摇头,“你要这样明着做,底下难免说你偏私,而且容易把他们推到风口浪尖上。”

钟离廷曲起一条长腿,一手随意搭在膝上,带着些懒散恣意往后一靠,方才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我倒也想看看,谁敢来说这个闲话?”

话音刚落,便闻“哐”一声。

钟离廷只觉腕间一震,不痛不痒的,他垂眸,正看到原本握在如花花手中的折子敲在了他的护腕上。

钟离廷一手握住护腕慢悠悠转了转,挑眉瞧了她一眼,“家暴?”

如花花皱起眉,有些生气地看着他,“这世上那么多功臣名将都是因为功高震主,不知收敛害的命,廷哥熟读历史,怎么能学他们那一套?”

他如今是风光了,可历来君王又有几个不多疑的?不骄不躁尚且不够,招摇之态那是绝不可取。

顿了顿,将拍他的折子往掌心一抓,如花花呼吸略快,“虽是在我面前,可若说习惯了,在外头被旁人听去怎么办?”

钟离廷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等她说完。

如花花平静了半晌,才缓缓道,“……你,你这般盯着我做什么?”

钟离廷一笑,“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生气的模样也好看。”

“你都没有听我说!”她说。

钟离廷握住了她的手,“听了。在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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