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如花花看了他一眼,“脸色不大好。”
钟离廷忽然抬起手来,遮在了她眼前。
如花花只觉眼前一暗,什么都看不见了,刚要挣脱,就被钟离廷按住了手,耳边听到对方道,“先听我说。”
如花花放下了手,轻轻咽了下口水,“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是想……”她顿了顿,道,“偷亲我。”
掌心下微微扇动的睫毛蹭得人心头发痒,钟离廷的确这么做了,在她唇上轻轻碰了一下,“我有事想和你说。”
如花花点了点头,像是得到了满意糖果的小孩,在他怀里安分了下来,“说什么?”
钟离廷仍有些不自在,他移开视线,才缓缓道,“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和你认识的我变得有些出入,你会怕吗?”
如花花闻言微微愣了神,伸手抓住了那只蒙住她眼睛的大手,往下扒了一下,没扒下来。
她看不到钟离廷此时的神态,语气也听不出来是恰有其事还是随口一提的假设。
如花花摇了摇头,“你在说什么?都把我说糊涂了。”
眼前明明实打实的人,看得着,摸得到,还能是假的不成?
钟离廷声音微沉,“花花,我以前未与你提过,我家里有些复杂。”
“嗯?”如花花终于扒下了那双松懈的手,抬头问。
她从未关注过钟离廷家世,对他家中人唯一的了解可能就是知道他有个弟弟,对方也不喜提及家中的事。
钟离廷语气平静了许多,仔细听,还能从中察觉出些厌憎的冷漠来,“我家中并不如你家那般亲眷和睦,我父亲姬妾成群,子嗣也多,所以其实家中关系挺复杂的,你能想到的那种尔虞我诈时时都会发生,不过你大概想象不到……”钟离廷轻笑了一声,“你被保护得太好了,小孩。”
如花花一直沉默听着,没有插话,直到他说出最后一句,才忍不住反驳,“我不是小孩!”
钟离廷笑了起来,“怎么看都还小……”
如花花不满地皱了皱眉。
钟离廷继续道,“我很早便随卫将军去了尉州大营,只是当初离家时发誓到独当一面时,再风风光光的回去。”
如花花握住了钟离廷的手,轻声道,“你都做到了。”
就算旁的不论,单单如今他们拿下了周饶的半壁江山,这赫赫的军功,也足够眼前这年轻人吹半辈子了。
钟离廷捏了捏她的脸,“是啊,我现在有能力带你回去见我母亲了。”
如花花吸了一口气,有些细微的紧张,“她会不会不喜欢我?”
钟离廷在她额头点了点,目光柔和得一塌糊涂,“我喜欢就够了。”
如花花耳尖有些发烫,她顿了顿,才小声道,“我父母都不在了,家中内宅如今是我祖母管事,你还没见过她呢。不过我小哥你们……要不你们什么时候坐下来和解一下?”
“我们只能维持表面平和,”他支肘偏头,悠然道,“谁让我偷走了人家的宝贝,你说呢?”
如花花嘴角一弯,忽又蹙眉道,“我在和你说认真的。”
钟离廷回握住了她的手,“我也是认真的,我自可以服软,但此消彼长,你小哥他绝不会顺杆子下,只会气焰更盛……抱歉,我并非想言他是非,我再年轻几岁,也是那般气盛。”
如花花摇头。
说什么愿意服软,就这三言两语的功夫都是针尖对麦芒。
说花以朝年轻气盛,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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