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新竹声音轻柔担忧,他说:“小心,别踩到我种的花。”

程熙身体摇晃了一下,胖胖的身体被齐新竹扶了一下才堪堪站稳,她说是哪个不长眼的拦住她呢。

没想到是一个长相如此漂亮的男人,确实长得好看,她之前听到的所有流言在这张脸上仿佛就变得理所应当,漂亮本来就是罪过。

就是这个男人把他侄子迷得团团转?

她的眼神不怀好意的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丝毫不带掩饰,能答应被人养在这,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孩子,就凭这姿色留住男人,又怎么配得上秦予衡?

她的声音很尖,吵的人很不舒服:“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阿衡养的一个小情人而已,还敢拦我?”

齐新竹脸色有些白地否认:“不是的,不是的。”可程熙看起来就像是在欺骗自己,十分无力。

程熙更加笃定,他在秦予衡眼里肯定没有什么地位。

“我可跟你说,他以后要娶的人都是娇贵的大小姐,你要是有点自知之明,就别想耍花样,说不定还能给你点儿补偿。”

她劈头盖脸一顿讽刺给齐新竹激得居然有些生气,但还是没忘记自己的人设,让自己不必要和这种马上就要退场的蝼蚁计较,才堪堪忍住自己的愤怒,见他听到这样的羞辱都不说话,程熙觉得无趣,索性不和他浪费时间。

她一把甩开他的手,踩着他种的花走过去。

她手劲很大,齐新竹一个不注意,还被她甩得踉跄了一下,要不是系统用风托了他一下,他还真被她推到地下去了,对方却头也不回地走进去,这种人这种性格要不是有这么一个侄子,都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惨状。

看着眼前胖女人趾高气扬的走路姿势,齐新竹默默跟在后面。

他正愁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恢复记忆”呢,这不就来了?看来上天都在催促他,那这就不要怪他了。

女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进了秦予衡的书房。

秦予衡听到敲门声时还以为是齐新竹,可是齐新竹的敲门方式却不可能这么急促无礼,他有些奇怪,但还是应了一声请进。

眼见进来的人是程熙,他心里终于了然,原来是她,虽然不喜欢这位姨母,但还是耐着性子问他。

“怎么了?”

那女人丝毫不客气的坐在齐新竹平时最喜欢的那张贵妃榻上,没注意秦予衡皱了皱眉头。

说:“要是你让我省点心,我也不至于亲自过来找你。”对秦予衡也是一派指责的语气。

秦予衡眉心直跳,这人倒是挺瞧得起自己的。

他并不想和这位姨母侃东侃西,聊什么家常,他严肃了一些问:“到底有什么事?”

程熙说:“我给你介绍了那么多名门小姐为什么要拒绝,连见面都不愿意?”

秦予衡听到这件事,声音冷淡:“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没兴趣。”她从来不用心思在自己的生活上,反而把他养着她当做了理所当然,现在还天天只想着插手他的事情。

程熙听到他的话,觉得他现在真是变了,对她都如此不礼貌,她冷笑道:“没兴趣?你的没兴趣就是因为那个男人?”

秦予衡突然语气凝重了一些。

“姨母,我觉得这件事和您没关系,您请回吧。”

他直接下了逐客令,让程熙更加不高兴,问:“那到底有哪点好?他还是个男人,况且,那样的人,能给你带来什么帮助?”

秦予衡越听越难受,以往程熙说什么,他都听不太进去,可是现在他在说齐新竹的不好,简直就像是拿着针尖在他的心上扎。

程熙见他没说话,又说:“娇娇弱弱的,和个女人一样。”

秦予衡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刚刚看到他了?”

程熙还是趾高气扬:“不过是一个小情人而已,还说我踩到了他的花。也不知道我是谁。”

既然齐新竹知道她来了,怎么现在还没听到他的声音?

秦予衡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没管程熙,起身快步走出书房在二楼飘窗上朝前院看了一眼。

可就是这么一眼,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攥住了一样,呼吸都觉得费劲。

因为,齐新竹就那么安静的躺在下面,面色惨败,没有一丝生气,头上还汩汩流出血迹。

他忽然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顾不得了,什么也没想地赶快跑出去,发现齐新竹躺在石子路上,脑袋上还留有未凝固的暗红色血迹,一直延续到一边的石头上,看样子是被人推倒,头撞到了那块石头。

他慌忙的把人抱起来,掏出手机打救护车,手指都在颤抖。

程熙也跟着下来了,看到这一幕简直惊呆了,她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手足无措。

她记得只是轻轻推了一把,怎么会这样?她当时虽然没有回头看,但是她明明没有听到东西倒地的声音啊,她疯狂为自己解释开脱。

秦予衡听了她语无伦次的话,丝毫不信,声音冰冷:“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难道他会自己撞在石头上吗?”

程熙也慌了,她从来没见过秦予衡这个样子,从来没有在这个侄子身上看见过慌张和无措。

“真的不是我。”她都不知道如何解释,怨毒的看着地下躺着的齐新竹,肯定是这个人演的戏!但他现在确实毫无生气的躺在这,就像秦予衡说的,难道是他自己撞得吗?

秦予衡打断她的话,面色森冷,他现在无心管她,他抱起齐新竹轻飘飘的身体,只是说:“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程熙被他那个眼神吓到了,秦予衡对她从来都是尊重的,可是刚刚的眼神就和看仇人一样没有半点温度。

救护车终于来了,有人抬来担架,她看着秦予衡把齐新竹抱到救护车上,死死的抓着他的手,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

温柔极了,却又极度惊惶。

可是担架上面的人始终没有答应,他紧紧闭着眼,头上的伤口还在渗出血,很多很多,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多的血,更何况,它们是从齐新竹的身体中流出来的。

他身上没有手帕,也不敢轻易碰他的伤口,只能无措的用手一遍一遍擦掉脸上的血迹,可是血迹干涸了,他擦不干净。

身边的急求人员按住他颤抖的手。

“先生,你冷静一点。”

秦予衡再也没了之前的镇定,挣脱压制,抱着齐新竹,死死不愿松手,眼中居然泛着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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