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坐上驾辕时,姜芙想到些什么又上前叮嘱道:“路上买上些蒸饼给他,需看着他吃了你才能回府。”

那个木头今晨必是未有进食,这番回去他便是有气力生火烧饭她也不舍他再累着自己,他怕是又要用炊饼打发自己,可总是吃炊饼怎行?

姜顺哪里敢多话,应下后驾着马车追沈溯去了。

篆儿纵是觉得自家娘子对沈溯如此是万般不值得,也不能再说上些什么。

若是惹得娘子对她生怨将她赶走,就不好了。

而且娘子对那卖花郎,似是当真的情真意切。

她了解娘子,她感觉得出来,娘子待那卖花郎是真心的,她也看得出,娘子对苏郎君,是真的再无情意。

“小娘子,来。”才看罢又一个病患的李老大夫看看左右,显然是在找人,瞧见姜芙,便朝她招招手,一边道,“那小郎君呢?怎的老夫才让他等等的这会儿就不见人影了?”

“那就给你也是一样的,回头你让人拿去给他。”老大夫边说边递给姜芙一只药瓶,“这是外用药,他背上的伤需每日一次换药,才痊愈得快。”

“还有这几服药。”老大夫说着又递给姜芙捆成一沓儿的药包,“每日三回,煎服,否则体内炎症难消,外伤也难以愈合。”

姜芙接过药,将老大夫叮嘱的话一一记在心里,“那老大夫,他伤得……重么?”

“只要照顾得当,便无甚大碍。”李老大夫行医数十年,深知什么样的话最能令病患亲眷安心,“不过要好生将养上一阵子,切莫操劳,不利于伤口愈合。”

至于其他的,便不是他一个外人该管得了的。

年轻人的身份、门第以及阀阅这些个,他纵是觉得不可能,又能如何?

不过也不难保有什么万一的情况呢?

姻缘这种事情,谁人又说得准?

“多谢老大夫。”姜芙攥着沈溯的药,朝老大夫微微福身,尔后示意篆儿将诊金以及药钱交给他。

谁知老大夫却摆摆手,“不必了,方才那位小郎君已经给过了,连同小娘子的那一份一同给了。”

姜芙怔住。

篆儿也一脸诧异。

那个卖花郎……原来并非一无是处。

只听老大夫又道:“他方才出来时药童那儿只抓好一副药而已,他便匆匆抓上那一副药先走了,道是剩下的明日再来拿。”

“老夫想了想,还是由你让人拿去给他为好,省得他明日又来一趟,牵扯背上的伤。”

小娘子这般着急那小郎君,想来是不会嫌这一趟路麻烦的。

回襄南侯府的一路,姜芙怀里抱着沈溯的药,低垂着眼,总由不住心生难过。

沈溯回城郊园圃的一路,手里拿着姜顺非让他拿着的蒸饼,心里想着的也尽是姜芙。

想她将受伤的掌心递到他面前来眼泪莹莹让他心软且心疼的楚楚模样,想她在医馆屏风外道那一句“沈郎君是我重要的人”时娇娇细细的声音。

亦不禁想到医馆外有人唤她的那一声“酥酥”。

姜娘子同他说过,酥酥是她的乳名。

会这般唤她的人,除了她家中至亲,便只有与她情投意合的郎君了。

不知是位怎样的郎君,才配得上姜娘子这般姣好的娘子?

那是……姜娘子心仪的郎君。

沈溯低着头,吃着姜芙叮嘱姜顺买给他的蒸饼,却是食之无味。

可为了能让姜顺回去,他不得不吃。

不过他只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他要留回去给豆子。

今晨他无力生火烧饭,但不忍豆子受饿,便将昨日剩下的半个炊饼给了它。

这会儿豆子当是饿坏了。

姜顺将沈溯送回他的小院,沈溯同他道谢后不忘将蒸饼的钱还与他。

姜顺自是不敢收,担心回去之后姜芙生气,可看沈溯一副非让他收下不可的执意劲儿,他又不得不收,心道是回去之后定要和娘子如实禀报了才是。

娘子待这位沈兄台,可不一般。

*

襄南侯府,姜芙甫进门,便有婢子上前来报:“娘子,连家娘子来了好大一会儿了,正同大娘子在雅轩插花,大娘子让奴在此等着娘子,让娘子回来了就到雅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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