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是与林间深处的小院离得近了,姜芙便愈发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沈溯,想看他抬起头来、将她映入眸中的模样。
姜芙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她只觉周遭空气似乎带着甜味。
当掩在海棠林深处的简陋小院进入姜芙视线中来时,她似是再也无法慢着脚步,只见她将裙裾往手里一提,眸中盛着光,扬着嘴角欢快地朝小院跑了过去。
沈木头,我又找你来了呀!
一日不见,我总是想着你,你可有一点点的想我呀?
小院若昨。
昨日那被平阳侯府小厮毁坏地菜田已经收拾干净,只剩着几颗还未被踩坏的荠菜仍旧精神地长在角落里,瓜棚也已重新搭好,只是上边的瓜藤已被从根部扯断,即便经过一夜的雨水浇淋,那仍攀在棚上尚未来得及清理下来的瓜藤也再恢复不了生机。
一旁的灶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丁点炊烟。
姜芙今日来得比昨日要早上大半个时辰,灶屋里不应当如此安静才是。
说是灶屋,其实不过是一个棚子,棚子四周用平整的石子围了一圈矮矮的半墙而已,既不遮雨,也不挡风,棚子里也不过巴掌大的地方,一个石块加夯土打造的小灶台,旁是一只小儿般高的水缸。
灶台前放着一张矮凳,灶台上置着一口锅,锅边是两只倒扣的粗瓷大碗,还搁着一双筷子,皆清洗得干净。
靠着石子围成的矮墙墙根,还放着一两只大陶盆,一只空着,一只盛着水,可见是豆子的食盆与水盆。
除此之外,灶屋里并不见置桌子,不知是这灶屋太小再置不下桌子,还是主人家不需要坐桌而食。
姜芙本是站在灶屋外,但看一眼那清理得干净的灶膛后还是走了进去,将手朝灶台上碰了碰。
冷的,一丁点温度都没有,再看倒扣在锅边的粗瓷大碗与竹筷,很是干燥,并不是才清洗干净的模样。
显然这灶膛今晨不曾生火烧饭。
姜芙不由蹙眉,轻轻抿起下唇。
沈溯他不在家?是昨儿出去了并未回来?还是早早的天还未亮就出去了?否则怎会冷锅冷灶的不生火烧饭呢?
姜芙转身出了灶屋,正打算到竹屋里去瞧上一瞧,豆子忽然自屋后花田方向冲到她跟前来,就像嗅到了她的味道似的,所以冲出来欢迎她。
只是豆子并不似昨日初见她时的那般热切,而是张嘴便咬住她的裙角将她往屋后方向拉扯。
“阿溯他在后边是吗?”见到豆子,姜芙这才舒开眉心。
豆子只一个劲地将她往竹屋后方扯。
姜芙并未多想,只当它是像昨日那般带她去找沈溯而已,自然愉悦地跟着它走,一边道:“豆子你可不能将我的裙子给扯坏了,阿溯他还没见过我今日的模样呢!”
紧跟在她后边的篆儿本就因为豆子的存在而不敢轻易踏进这座小院,这会儿瞧见姜芙又要同昨日那般往竹屋后边去,她一时也顾不得自己,强忍着对豆子的畏惧就要跟上姜芙。
谁知道那花匠是不是像看起来的那般老实巴交,万一是个人面兽心的,娘子遭他欺负了怎么办?
然而才跑进小院几步,豆子便转身朝她吠叫,吓得她浑身一抖,倏地又跑到了小院外,急得在外边直跺脚,“娘子!”
姜芙却连头也未回,仍是昨日的那句话:“篆儿你就在外边等我就好!”
京城已有数日未曾落雨,经昨夜一场春雨,花田里的所有花木都比昨日要更精神一分。
沈溯就蹲在栽种着芍药的花田里,正拿着花剪将正好适合插花用的一枝枝芍药从花藤上剪下,放进他身旁的马头花篮里。
今日的他穿一身深灰色短褐,见着姜芙的一瞬间他还是怔了怔,显然未料到她今日竟还会出现。
只见他匆忙站起身,自花田里走出来,不待姜芙说话,便先听得他道:“娘子的瑞香在那边。”
姜芙看着他,只觉他好似将头垂得比昨日又更低了些。
沈溯边转身往另一处花田走去边解释道:“我并未检查出娘子的瑞香生了何病,我且先将它自盆里移植到花田中,这般予它改变一个生长环境来试上一试。”
“那边花田土壤最为合适栽种瑞香。”沈溯声音有些低,“昨夜才下过雨,地上脏,娘子且慢着些,莫脏了娘子的绣鞋。”
而他话音才落,本是站在花房前心中气恼他仍如昨日一般木头的姜芙忽然朝他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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