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躺下,一股莫名的热流从不可言说之处涌出,从大概十岁开始,小姑娘的身体日渐成长,婉婉便发现偶尔会有晶莹剔透的东西淌出身体之外,那种感觉与方才无异。

可那时候她肚子不疼啊,现在她肚子很疼,很疼……

婉婉深深的怀疑,自己一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之前便是身体信号的预警,只是没有引起她的主意。

好后悔。

婉婉尚觉她的人生一片大好,若因此缠绵病榻,她不甘心。

就在这时衣妈妈端着红糖姜水走进来,见小姐醒了,她笑道:“肚子还疼吗?”

婉婉见到衣妈妈犹如见到救星了一般,抓着衣妈妈的衣襟,心底压抑的恐惧一瞬涌上心头,她哇的一声哭出来,“妈妈我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

她还记得那一手的血是有多么的触目惊心。

衣妈妈却笑得满是深意,“姑娘不是生病了,姑娘是成年了。”

她极有耐心的坐到床边,不疾不徐的将她的疑惑都一一解释给她听。

婉婉听得一愣一愣,似懂非懂。

不过有一句话婉婉听明白了,那就是这玩意只要一有,就要跟她一辈子,以后一个月一次,次次不落。

而她就要像现在这样挂个奇奇怪怪的东西,走到哪里带到哪里,而且你还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不受控制的就……

“好麻烦!”

婉婉有些烦闷,小姑娘平日里蹦蹦跳跳,来去自由,想去哪就去哪的惯了。

有了这玩意岂不就有了束缚?

婉婉觉得她不能像以前一样无所顾忌,并且最不开心的是,这种事情让自己很不方便不说,且小腹还一阵阵抽痛,她难受的连动都不愿动。

这是那位神仙设计的?好没道理!

衣妈妈说姑娘初来月事,不习惯是正常的,以后就要推算着日子,然后每个月提前备好月事带。

虽然这些都不用婉婉来操心,可单是挂在她身上的这一条就够她烦闷的了。

她一时有些不能接受自己身体突如其来的巨大变化。

有些难过的不想说话。

“妈妈给我点时间,我想要静一静。”

衣妈妈瞧着姑娘把头埋在被子里,不愿面对的样子,无奈笑了笑。

想起她自己小时候月事初临,她大抵也伤心难过了好一阵,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衣妈妈知道该给她足够的空间,让她慢慢接受。

渐渐接受了,便也不畏惧了,置于腹痛……

吃什么药,放多少汤婆子,都只能是暂时缓解,以她过来人的经验很负责任的告诉婉婉。

“等姑娘日后成婚,有了身孕,生产之后便不会再痛了。”

婉婉……更加郁闷了。

衣妈妈离开后,婉婉也只是象征难过了一小会,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因为被窝里暖融融,她搂着汤婆子实在是太舒服了。

夜里高湛如约来到芜华院,却见女子房中寂静昏暗,并未有半点灯光。

此时时辰还早,小姑娘精力旺盛,往常这个时间她都是不肯睡的。

今儿发生的事,他知道,如此便缓了脚步,悄无声息的进了小姑娘的闺房。

女儿家的屋子总是到处都透着机灵可爱,一屋子的各种新奇摆件,珠帘略过男子发冠,再深,入便是女儿家小巧绣床。

婉婉就蜷缩的躺在绣床里,桃粉色的纱幔将她围起来,屋内阵阵馥郁芬芳扑面,那是婉婉自己调制的花香。

男子掀开纱幔,小姑娘蜷缩着,玉藕般的手腕垫在头下,她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涔涔冷汗,额角碎发也湿答答沾在一起。

“夫……夫君……我要夫君。”

小姑娘蹙眉,从嗓子里呜咽出来的细碎声音,柔柔弱弱,惹人怜惜。

那一瞬,男子指间微顿,空气似都凝结在一起,良久他俯身,哑着嗓音,极尽温柔的在她耳侧低语:“我在。”

小姑娘眉头并未因此舒展,而高湛就这样守在绣床边,直到朝时才离开。

临走时,他从怀里拿出个巴掌大的小漆盒,放在小姑娘枕边。

男子走后,婉婉依旧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布娃娃,她心里难过极了,因为她梦见母亲回来后又不见了。

于是小小的她,抓着父亲的手,用含糊不清的话,可怜巴巴的央求。

“父亲……我要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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