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羡鱼把纸笔重新放回储物袋,起身就走。
风临渊还在玄冰洞,不知进展如何。江月楼给她的食梦蝶,都与她结了契约,她想试试,这对食梦蝶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
花羡鱼揣着食梦蝶,偷偷摸摸来到玄冰洞。洞口结满金色的符文,织成巨大的网,罩住入口,花羡鱼以为没戏,叹了口气,正欲离开,怀里的两只食梦蝶飞出她的衣襟,撞上结界。
花羡鱼连忙去捉蝴蝶,却与蝴蝶都毫无障碍地穿过结界。她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这个结界怎么跟个摆设似的。
食梦蝶嗅到梦境的香气,已经越飞越远。花羡鱼抬腿跟上,洞内一如风临渊的给人的印象,布置得干净整洁,两道嵌着明月珠,莹莹光晕照出冰雕的大床。
风临渊眉心朱砂红艳灼目,雪衣墨发,整个人跟雪塑出来的似的,双目闭合,盘腿坐在冰床中央。
两只食梦蝶飞落在他的肩头,翅膀翕动。
花羡鱼放轻动作,手指轻勾,召唤食梦蝶。食梦蝶吸食到梦境,餍足地扇着翅膀,朝花羡鱼飞来。
花羡鱼鬼鬼祟祟带着食梦蝶离开。出了洞口时,她回头望着符文组成的结界,捡了颗石子砸出去。
石子撞上结界,轰然碎成齑粉。
花羡鱼瞬时明白过来,这结界防别人,不防她。
“有些人呐,表面在打坐,实际在打盹。”花羡鱼揣着食梦蝶,回到自己的小屋,偷窥风临渊的梦境。
食梦蝶停在她的指尖,给她吐了些梦境的碎片,这些碎片呈泡泡状,满屋子飘着,五颜六色的,美轮美奂。
“想不到这家伙的梦境这么漂亮。”
花羡鱼捉住一只,徒手捏碎,画面扑面而来。
冰天雪地里,有个小小的身影,笔直端正地跪在结冰的湖面上。那是个不足六七岁的小少年,少年一身纯白衣裳,乌黑发丝半束起,眉眼青涩。因年纪尚小,化形不全,他的额上保留着形似鹿角的龙角。
两只龙角可爱稚嫩,花羡鱼站在他面前,伸出手去捏他的龙角,手指却从他的额前穿过。
这是风临渊的梦,他只是一道梦影。
花羡鱼没能摸到龙角,遗憾地在小少年身侧蹲坐着。
小风临渊身前不远处,站着名负剑的青年。青年神情冷肃,衣袂翩飞,颇具仙风道骨。花羡鱼见过他的画像,他是风临渊的师尊,袁朗。
“你可知错?”袁朗沉声喝问。
这一喝,吓得花羡鱼一哆嗦。
旁边的小少年却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跪姿,连身形都未挪动半分。
“弟子何错之有。”小风临渊倔强地仰起脑袋,迎着袁朗的目光望去,“众生寻仙问道,求得长生,我也有一颗道心,为何不能修习术法?”
“住口!你违背师命,偷习术法,就是错了;死不悔改,顶撞师尊,更是错上加错。”袁朗垂目盯着小少年的头顶,身后长剑出鞘,剑尖直指小少年眉心,“我留下你,也是错了。与其放你将来为祸世间,不如今日就将你杀了,斩草除根。”
剑气山呼海啸,直逼眼前。
花羡鱼面色微变,大呼道:“我去,这老东西玩真的。”
她自己跑,还不忘伸手拉风临渊。但风临渊是道虚影,她根本抓不住他。
小少年也没有躲避的意思。
他纹丝不动,背脊比原来挺得更直了。
剑光凛冽,如明月照雪,银瓶乍裂,花羡鱼下意识合了下眼睛。
剑光骤然消失,花羡鱼张开双目,已经不见风临渊和袁朗的踪影。花羡鱼气得牙痒痒。她最讨厌这种连载到一半,作者突然跑路的操作。
她再次捞了个泡泡。捏碎后,画面铺展开来。
轻纱软帐,如烟似雾,帐中一道人影侧卧着,青丝如绸缎般垂落床榻,令花羡鱼忍不住想上手摸一摸。
她三两步走到床前,发现榻上不止一人。
戴着面具的红衣少女,被风临渊钳制着双臂,压在身下。她大力挣扎着,露出藕似的的胳膊,而风临渊扣住她手腕的那只手青筋凸起,足以见证他用了多大的力道。
低低的喘息自那少女口中溢出。
她已到了强弩之末,只要稍稍放松力道,就会被风临渊全方位压制,成为他的猎物。
花羡鱼蹲在他们二人身前,歪着脑袋,用手指虚空描摹着少女的面具。好一会儿,她茅塞顿开,自言自语道:“原来是她。”
那个被风临渊画在纸上的神秘少女。
很快面具少女就处于下风,她全身紧绷,却无法动弹半分。
她已完全沦为风临渊的阶下囚。
两人挣扎间,衣衫凌乱,绸缎裁出的白裳,从风临渊的肩头滑落。
风临渊浅褐色的眼底,欲色燃烧,犹如席卷天幕的火烧云,下一秒就会烧到那少女的身上。
花羡鱼惊道:“春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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