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之助少见的安静。

那股恐惧。那是绝对的差距,现在的他绝对无法踏足的领域,哪怕在战场外围,也捱不住求生欲高呼逃跑的欲望。

像一只山头绝对的首领,旁的动物不敢靠近一步。

灶门的脸色很苍白,比我妻和伊之助更甚。

并非因为懦弱,而是那股熟悉的威压,那田蜘蛛山里,每每令他午夜时分惊醒的恐惧。

一模一样的气息。

“那是、”

炼狱顿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把几人扯进来,但想到他们已经看清了‘ha’的面孔,干脆和盘托出。

“那是上弦之一。”

现场停顿了片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尖锐的哀嚎,我妻抱着脑袋,跑到车厢的最角落啜泣,为自己行将结束的大好年华,为自己再也拉不到小葵的手。

他的心跳一声强过一声,从生死关头绕了个弯又回来的事实让他牙关打颤。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爷爷!救救我!我想回家!”

仅仅是下弦之五的跟班便让他差点死在那田蜘蛛山,和死亡毗邻的感觉太过可怕。

“善逸,别害怕。”

炼狱干脆把面无血色的灶门单手抱起,被他单手抱在臂弯的少年错愕地瞪大了眼睛。他挪到我妻身边,拍拍后者的头——炎柱的独家安抚。

“是他救了我们,如果不是他,我或许不能救下你们所有人,而且我还在这里,不会有人伤害你,相信我!”

我妻抱住炼狱的手,仰头抽抽搭搭,把流出鼻子的鼻涕吸回去。

“可是、可是他不是鬼吗?鬼就是吃人的。我已经看清他长什么样了,绝对会被灭口的呜——”

“嗯……”

炼狱故作思索,又轻松地笑道。

“看来鬼中也分好鬼和坏鬼。”

炼狱带回的消息像一颗炸弹,炸开了整个安静的鬼杀队。

要知道,上一位直面上弦鬼的鬼杀队剑士是上届有去无回的水柱,不要说平安归来,就连有关上弦鬼的情报,他们也是所知寥寥。炼狱此行获知的消息,是鬼杀队比当前什么都要紧的事。除了实在分不出身的岩柱和水柱,其余柱全被餸鸦召了回来。

右腿烧伤、内脏受损的炼狱得到了一张椅子,虫柱在他身旁为他换药。产屋敷建议炼狱稍作休息,只是后者坚持要将情报亲口传给众人。

不同于我妻面前的安抚,炼狱说出了整个任务途中的数个疑点。

包括显而易见并非目的的‘寻仇’,‘寻仇’后仍留待列车上,对炼狱莫名看重——即便看不到,他听得到,车顶的那份慌张不似作伪——似乎和炭治郎在蜘蛛山上感知到的气息一致……等等。

不同于曾经的柱和会议。这次连霞柱都听得认真,再没有人玩笑,音柱更是一直在沉思中。

“不吃人的鬼?”

“不能确定。”

音柱缓缓摇头。

“他一直没有直面回复,唯一一次回复是在不耐烦的情况下,当不得真。”

“赞同。”

霞柱难得在会议上发言,稚嫩的脸上满是认真。

“不会有不吃人的鬼升成上弦之一。”

鬼中阶级明确,由强弱确定数字,又因为鬼的特性,假如不是食用了大量人肉,很难凭借自身努力增进实力。

灶门祢豆子的存在告诉他们‘鬼’也可以不吃人维生,用出独特的血鬼术。但前者到现在仍昏昏沉沉,需要大量的睡眠代替人肉补充能量。

“但他救了我和数百的无辜乘客,这是事实。”

在众人的视线中,炼狱很坦荡。

“我愿意相信他。”

风柱烦躁又暴躁地用指节敲额。

“这也是问题。他为什么要救人类?”

有一两个鬼救人类,弥豆子在前,他勉勉强强就接受了。

现在是上弦之一出手,不只是他,这个疑问缠绕在所有会议参加者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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