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我们陆家,我,手无缚鸡之力,您,虽然有武道二境巅峰,但如今年岁已高,青平和青辞……不说了,唯有青庭,天赋虽然不错,可若是没有奇遇,也就是下一个您。”

“老爷,您这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陆忠抚须笑道。

我不这样说,你又怎么会同意放弃那什么合约呢?

我只想安静修炼,可不想以后像个消防队员,四处救火啊!

陆梧心想,嘴上却苦笑,

“实际情况就是这样啊,我们的的确确不如吴家强盛了,即便这次坚持保住了合约,下次呢,下下次呢?”

“在我看来,与其拽着这迟早会失去的‘合约’不放,还不如趁着合约在手,换一些实质的好处,将家中产业提前转型。”

陆忠笑容收敛,手指轻轻点着桌面,沉默不语。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剩下的就看陆忠怎么去想了。

陆梧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陆忠空了杯子满上。

这玩意儿度数不高,还带着一股甘甜的回味。

良久,陆忠拍着膝盖,眺望这东南方向,

“老爷,如果没有今晚这顿家宴,我肯定会极力反对的!”

陆梧有些差异,但更多的轻松,

“忠伯这是……答应了?”

陆忠笑着点了点头。

祖老爷,太老爷,都没了,自己也该放手了,儿孙自由儿孙的福。

……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半夜。

陆青庭的酒已经醒了。

阿秀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陆青辞也趴在桌上,手里拿着筷子,轻轻敲击酒杯,时不时瞄一眼阁楼阳台上和父亲有说有笑的老爷。

……

翌日,晴空万里。

陆梧一大早便乘坐马车出城,继续经史的最后一场考试,陆忠则返回郡城。

然而,当他刚抵达惠山脚下,留着风度翩翩龙须髻的颜衙内便领着侍女,满心激动地迎上来,

“陆兄,你可是骗得小弟好苦啊!”

小弟?

这就以小弟自称了?

话说我骗你啥了?

陆梧一脸懵逼,搞不懂这位衙内又在抽什么风。

好在这并不是一位擅长卖关子的人。

“陆兄,你就是写出《象王行》的曲艺大家吧!”

“曲艺大家谈不上,不是,颜兄怎么知道这事的?”

“我告诉他的。”

浓眉大眼的吴溪知总是这么神出鬼没,

“他昨天死皮耐脸堵在我家书铺门口,给我整烦了,我就告诉他了,让他去找你。”

“您还真是实诚人。”

陆梧无语,这人不仅“祸水东引”,还在自己面前大大方方承认,是笃定自己拿她没有办法吗?

“哈哈,陆兄切莫责怪吴姑娘,是在下死乞白赖缠着吴姑娘,吴姑娘也是迫不得已。”

“颜兄说笑了,我哪儿敢怪她啊!”

陆梧斜瞥了吴溪知一眼。

“那就好那就好,不知陆兄可否完成小弟一个愿望。”

“等春试结束吧!”

陆梧知道他想听一遍完整版的《白象行》,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等春试结束了弹给他听也无妨。

“姓陆的,我父亲回信了。”

旁边的吴溪知又突然冷不丁的出声,

“他答应了你的条件。”

陆梧点了点头,一幅早有所料的模样。

“嗯,事情我已经嘱咐给了陆忠了,他那边一有消息,我就会离开州城。”

吴溪知也不觉得奇怪,毕竟从他哥安排人半路阻劫陆梧时,就已经暴露了他们对“郡学教材供给合约”志在必得的决心。

只是……他难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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