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爽快答应,那么以后每周三个半天堇笙都要来杏林苑跟周老出诊。

加上大四的必修课,还要给顾澄栀针灸,生活似乎要忙碌起来了。

其实堇笙还嫌三个半天太少了,她恨不能天天跟随周老的脚步。

——毕竟多接触患者,就能多增长功德值啊!

她特意问过信笺,信笺表示:

【但君诚心救人,即为佐,亦可同功。】

也就是说只要她用心给人瞧病,即便是个辅助角色,也可以获取同等功德值。

当然前提是有效果。

按周远渡那个门诊量,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兑到剩下的药材。

到时候药铺开起来,不求多火爆,她和顾澄栀最起码的温饱问题是能解决了。

如此想着,叶堇笙从卫生间出来,唇角扬起个弧度。

现在将近八点,杏林苑的门诊大厅排满长队。

很多患者都为溪城著名老专家慕名而来,也有一些复诊的老病人。

堇笙看这盛况,不由得想起穿去古代时、师父的那家医馆——那可要比这儿人还多呢啊!

卯时一到医馆必开,每日如此。

堇笙作为徒弟中最小的一个,起得比她师父还早——给药斗装药,为针具消毒并摆放整齐,好方便师父挑选。

甚至还给排满长街的病人分发“就诊号”,将原本杂乱攘攘的人群管理得井然有序。

这让师父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啊。

还有那只名叫“澜雪”的懒兔子。

原本以前一睡睡到日照三竿,自打堇笙跟着师父去医馆后,也开始随着她的作息调整起来。

如今一想,那只白兔倒还挺稀奇的。

就是不知她在那边逝去后,澜雪怎么样了……

“堇笙,你在那愣什么神儿呐?”

听到温暄喊她,堇笙忙抽回思绪,侧头就见她从周老诊室门口探出个脑袋来,激动地朝这边挥手:“快来快来!周老师给咱们找了两件白大褂。”

本来堇笙出来前还跟周老两人商量着下次跟诊的时间。

但周老表示,今天来都来了,那便择日不如撞日!

周远渡从诊床下面的大纸箱子里拎出两件白衣,抖了抖灰,显然是好久没人穿过的:“喏,以前那帮跟诊学生的,可能大了些,你们俩先就活穿吧,下回带自己的过来。”

堇笙、温暄:“谢谢周老师!”

其实几年前和周老出诊的学生并不少,一来能坐满一屋子,毕竟是著名的老专家,很多人想来学习都没有机会。

可后来因为一件事,周远渡再也不收徒弟了,更不让那些不相干的学生来跟诊,从那以后无论是中医院还是杏林苑,都只能看到他一个人出诊的身影,周围再无学生——堇笙她俩这回还真算是破例。

至于因何事将收徒拒之门外,堇笙不知道也没打听过,只是以前在家偶然听叶济勋提过那么几句,好像是和周老的某个徒弟有关。

这师徒关系嘛,处好了记一辈子,处不好就……很迷。

两人换上白衣坐好,患者也陆续来到诊室。

“呦,周老您又收小徒弟了?”

第一个进来的这位老患者显然也知道些内情,笑眼灿烂地坐下,朝堇笙和温暄投去羡慕的目光:“跟周老学习好啊!你们这帮小年轻儿啊,可要好好珍惜这种机会!全国著名的周大师都多少年没收徒弟啦!”

堇笙只是淡淡一笑,没说什么,跟人出诊最忌讳多言。

而且说实在的,按她在古代的那个身份,倘若扶源派并未失传且延续至今,别说是周远渡了,目前整个中医界怕是都没有比她辈分还高的——好歹隔着几个朝代呢,她都能被尊称“古代医家”了。

“害,瞧您说的……”周远渡表情有那么几秒钟的黯淡,很快又恢复如常,一脸慈祥地询问患者:“您这周情况怎么样啊?”

堇笙坐在周老和患者中间的位置,扫了眼病历,大致了解到病情。

患者王春灵,五十多岁的女性,同样也是哮喘,但情况要比温暄复杂多了——病史长达三十余年,还有高血压、糖尿病、冠心病、高脂血症这些基础疾病。

而且对多种物质过敏,光是过敏源化验单就显示好几个四五级的(最高五级)。

温暄在堇笙后面探头看完病历,不禁在心里感叹——对这么多东西过敏……这活得也是挺不容易的啊,瞧中医就瞧了十来年,在周老这里也看过几回了。

……大概就只能这样了吧。

毕竟去病如抽丝,这病得了三十多年,怎么可能说治好就治好呢?

“喘的情况还行!别说您那方子还真管用,我喝两副就好受多啦!”王春灵眉开眼笑道。

顿了两秒却又皱着眉头叹气:“唉……就是上回吧,我跟我家内口子出去遛弯儿……嘿!碰上人家没拴绳儿的三条狗专逮着我跑!就这么个寸劲儿,好家伙,到家我就严重了,赶紧的吸上舒利迭,您说说这可怎么办啊!我那化验单上还写着狗毛过敏很重呢!”

舒利迭是一种治疗哮喘的常规用药,主要成分为吸入型皮质激素和长效β-受体激动剂,通常用来控制病情而无法根治。

现在中医专业的医学生不仅要学中医,还有很多西医必修课要上,堇笙“上辈子”是年级学霸,中西医成绩均名列前茅,自然也就了解这些。

周远渡耐心安慰患者几句,又问了些别的症状,然后让她把两只手腕放在脉诊垫上给她诊脉,伸舌看舌象。

话多的王春灵趁此安静的空闲,扭头瞅着堇笙:“瞧瞧这小姑娘儿,长得可真俊啊!还上大学呢吧?没事儿就多跟周老来学习,学中医多好啊!老了吃香!”

堇笙:“……”

她没老过,吃过香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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