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棠瞧此便知，牧前辈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曾经，我遇到的那个他，也选择和你一样的道路。”牧紫衣说着突然用一股复杂的眼神看向李剑棠。
李剑棠静静的看着牧紫衣，沉声道：“什么道路？”
“一条和平、美好的道路……”
牧紫衣眼中的悲意涌现，且伴有着一种深深的想念。
“他对我说，他见过太多太多，太多的世道残酷不公了……他想改变这一切，改变这种残忍的世道。”牧紫衣淡淡继道：“然而，他失败了，且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听着这些言语，李剑棠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他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突然要和自己说这些，自己就是一个刚入门的新人弟子啊。
不过……听了这些话，让李剑棠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在哪个世界，何种世界，爱，无处不在。
因此李剑棠感到很震撼，在这名副其实以实力为尊的世界里，依旧是有大部分人在渴望美好的和平。
这听起来是多么荒谬……
可就是这么荒谬的事，却让李剑棠想起了自己穿越前的星球……没错，那是一个和平的星球……
牧紫衣突然想起了什么，吸了吸鼻道：“不好意思，一时没忍住，乱说了这么多。”
李剑棠没有理会，而是突然道：“你很孤独吧？”
一个大前辈，竟然在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姑娘一样在跟自己道歉，且还是个陌生人。这到底是多么荒唐……
这女人，恐怕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吧？
“为何这么说？”牧紫衣眼神变回最初的冷漠，恢复了一个副院长的风貌。
“一个大宗派的副院长居然在和我一个陌生人讲这些东西，你自己听起来都不觉得不可思议吗？”李剑棠说着视线落在了对方的双眼上，“所以，以我近二十年跟女孩子交流的经验来看，你一定是憋了很久。
还是说从我身上突然看到了和你嘴里所说的那天‘他’有着很大的相似之处，憋得太久无人可说的你一时间才忍不住跟我说了出来。
对吧？”
李剑棠深邃的眼眸死死盯着面前牧紫衣的双瞳，想要以此来捕抓其丝毫的变化。
听到这番，牧紫衣眼瞳微变，轻叹一声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心思竟是如此缜密。”
“没错，你猜对了。”牧紫衣说着轻转身坐回桌椅，另道：“李剑棠，猜一下吧，我修为在哪个境界。”
突然的言语让李剑棠一愣，但他还是皱眉回道：“弟子修为尚低，看不出来。”
“叫你猜，不是看。”
“那金丹境，对吗？”李剑棠试探性道。
“是元婴后期巅峰，仅差一步便可直达化神之境。”牧紫衣淡道。
“这么高？”
李剑棠一个深吸，对此很是震惊。他之所以会猜牧紫衣是金丹境，那是因为他发现御剑堂的堂主才是金丹中期境而已。
堂主的地位明显比副院长的地位高出很多，实力也应该会高出很多，因此猜测副院长牧前辈有着金丹境的实力已经是李剑棠放大想象了。
“为何？如此高实力恐怕已经超越了大长老了吧？为何只能成为一个普通的副院长？”李剑棠不明道。
“的确，我的实力不仅仅已经超越了萧笼，就连此宗的宗主萧圣也都超越了。”牧紫衣回道。
“那究竟为何呢？”李剑棠更好奇了。
“呼~”
牧紫衣深吸深呼一口气，眼神些许犹豫般的望着李剑棠：“因为，我不是人族……”
“不是人族又如何？”李剑棠直接道。
可听到话的牧紫衣脸色却是一变，有些惊道：“你……你不惊讶吗？亦或是想杀我吗？”
“惊讶？的确是有点惊讶，但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李剑棠回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你？”
我……
牧紫衣一听这话，眼神顿时微润了。
太像了……太像他了……
“你好歹也是一个副院长啊，动不动就哭的，我看着都有些尬了。”李剑棠有些不好意思道。
“抱歉，我……我……太激动了，一时忍不住。”牧紫衣激动道，“你和他说的话实在是太像了。”
“他是谁？”
“他……还是先说我吧。”牧紫衣轻抹一下双眼道：“我是妖族，也就是你们人族口里的妖怪。
十五年前，我一路被人追杀，被逼逃亡至此。进入人族领地，本以为会很快因此丧命，但所幸临死前偶得你们人族修士所救，从此在此担任副院长一事，答应从此不能出宗。”
“原来是这样……”李剑棠长长吐了一口气，“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救你的人族修士，恐怕就是现在的宗主萧圣吧？”
牧紫衣点头：“是的。他救了我们后，十五年来，我们就一直呆在这个女弟子住宅院里，没有出去。
其实我们是可以走的，但那样会给宗门带来灭宗之祸以及我们也很可能会再次面临众人追杀的可能。”
“我们？”李剑棠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之前只听到牧紫衣说一个我字，后面就变成我们两个字了。
“嗯，”牧紫衣点头，“我还有一个女儿在这里。”
李剑棠沉思，半响后皱眉道：“可说了这么多，这和之前我们聊的话题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牧紫衣此时认真道：“我们是妖族，我夫君是人族。而夫君为了建立一个完美和平、不同种族有爱扶持的世界，以此来消去世间的残酷，直至构成一个和谐的大世界……
而我也选择相信了他，但……这一切都……都……”
牧紫衣说着说着似乎有些哽咽了起来。
“都失败了是吗？”李剑棠直接接过了话，也长叹道：“不得不说，你夫君是伟大的。虽然失败了，但能在修仙界有着这种壮志，已是非常难得。”
听言牧紫衣双眼湿润猛的点头，似乎很满意李剑棠说的话，“这也是我一时间为何忍不住与你一个陌生弟子聊这些的原因……我从你身上看到了和我夫君一样的东西。”
“什么东西？”
“善良，以及对不同种族的爱，还有我之前说的种种在很多年轻人身上看不到的东西。这似乎……似乎你与这个世界显得格格不入。”
你说对了，我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
李剑棠忽然对牧紫衣很是佩服了。
“我能冒昧问一句，你口中说的夫君到底是谁吗？”李剑棠对这个男人感兴趣。
牧紫衣闻言先是顿了顿，但最终还是回答道：“他是……人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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