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眯起眼,眸中有疑问、也有催促:“应大郎很为难?”

忽地,应知非心中一动。

他的姿态和语气……竟隐隐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见过。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应知非回想方才种种,越发觉得,青年笑里藏刀、高深莫测的风格,以及言行里流露的骄矜和自信,怎么看怎么眼熟。

然而一时之间,他也说不上这般感受的来源。

沉吟片刻,应知非按下试探之心,也放弃了和金颜打配合的想法,选择坦言相告:

“我看到一头麒麟居中,统率诸多妖兽,个个都堪称奇异,不像寻常之种。而且这一干异兽雕琢精巧,可谓凶相毕露,杀机无双,看起来很是真实。”

“只是如此?”

这下,青年是当真有些惊讶了。

应知非坦然点头,反问道:“有何不妥?”

青年扫了他一眼,没着急回答,一挑眉看向金颜。

应知非随之回头,这时他才发现,金颜神色黯淡,眼底很是阴沉。

这……

他本以为,金颜的异常,是因为青年意图不明,而且修为莫测,担心他随时发难。但现在看来,好像另有原因?

一个饱经历练的优秀武者,戒心偏重无可厚非,但不该只为一个猜测,就轻易乱了脚步。

应知非相信金颜的心性,也相信凤阳伯的眼光。

金颜默然良久,终于将眉一凝,低声说道:“我看见,大郎遇到了危险。”

青年扬唇微笑:“何必如此含蓄。金颜姑娘不妨直说,在你眼中,麒麟司就是险境杀局,危机重重、步步杀机,应大郎在此连番受挫,甚至遇到了生死局。”

应知非蓦然转过眼,再一次望向雄伟门楼。

他看见的,仍是一排凶势赫然的雕刻。

但他已经明白,这一排兽瞳的非凡之处。

它们会让来者看到心中所惧。

金颜不会畏惧强敌,哪怕这个青年绝不简单。

她怕的,是她眼中的幻象,或者说,是他死难的可能。

醒悟之后,应知非心中古怪翻涌,他下意识地皱起眉,重新看向身前的青年。

“我为何会看到一排雕刻?”

应知非问得很直接,也很大胆。

倘若这个猜测就是事实……那他总不能怕一堆雕像?

就算它们眼露凶光,那也只是有凶相的雕像。

还不是个大号石狮子。

应知非十分不解,疑问几乎写在脸上。

青年定定看着他,忽地笑出声来:“难怪老师说你口才出众,仅凭一张巧嘴,就能杀人于无形。而且……”

稍稍一顿,青年笑意更深。

接下来一句话,他说得慢条斯理、抑扬顿挫:“天赋卓绝却不自知,气死人不偿命。”

老师?您老师是哪位啊?

应知非本能地想要追问,话到嘴边之时,他突然瞪大眼。

这话明显是在说他,而不是这身体的原主人。

能说出这种话的人,必然和他打过交道,那无非就在这几日……

认识他、有徒弟、徒弟的做派似曾相识……

“你、你是……”应知非瞠目结舌。

他已经有了答案,但却不敢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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