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卿眼尾还在发潮,他装睡已经被发现,索性睁开眼,看见晓君阑,指尖攥紧被沿。

“师兄找我有什么事?”

他没有回答晓君阑方才的问题,平日里晓君阑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就避开,如今换成了他。

晓君阑又看一眼他眼角,并未追问,“长老那边需要你过去一趟。”

“现在?”

没有回复便是默认的意思,叶挽卿发觉晓君阑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好歹让他先换条裤子先。

他今年十九了已经……已经几年没发生过这样的事了?实在是丢人。

叶挽卿没有朝临睡之前晓君阑给他喝的那碗药汁上想,就算有,他更多的是觉得自己心性不稳。

“师兄,你能不能先出去?”

叶挽卿发觉人还没走,他抓着被子,实在是有些欲盖弥彰,此时显露出来些许住在一起的不方便,何况他住的是晓君阑的偏殿。

但是平日晓君阑不会这个时候过来,此事实在是巧合。

晓君阑闻言扫了一眼他抓的被沿,并未多言,转身踏出房门。

他心底默默松口气,掀开被子,自己正准备慢慢地把亵裤褪了,门外传来一声“小挽”,本该出去的人却又折转回来。

叶挽卿刚脱了亵裤,长腿露在外面,他和外面的晓君阑对上视线。

“……”

片刻之后,叶挽卿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他跟在晓君阑身后,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前面的晓君阑很识趣,装作方才的事没有发生,神色如常地和他交代一些事,分毫没有提房间里看见他脱裤子。

都是男人,意味着什么非常明显。

兴许是他情绪表现的太低落,晓君阑安抚他,“小挽,你这个年纪,精力旺盛,弄脏……很正常。”

闻言叶挽卿脸上更红了些,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因为丢人还是被梦的另一个主人发现难堪,还是两种都有。

“很常见吗……那师兄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弄脏是不是也是常事?”

叶挽卿嗓音很低,眼角能够瞥见晓君阑踩在地上的锦靴,对方脚步似乎略微停顿。

“我像小挽这般的年纪,未曾有过,那时候整日练剑,没有心思想别的。”

他对上晓君阑的眼底,晓君阑似乎隐约在笑,眼底黑沉沉的,看着他道,“倒是有一次出任务,误入鬼巢,被里面的一只红衣鬼迷住,回来整日梦里都是他。”

晓君阑语气轻描淡写,叶挽卿不知为何,心里略有些闷,对方和他谈心固然好,但是与他说这些,他心口仿佛堵了一小团棉花。

那一小团棉花不断地发涨,涨得他心口略微闷,又闷又疼。

“红衣鬼,她很好看吗?”

晓君阑嗓音温和,“穿上喜袍比女子还要好看,他很衬红色。”

叶挽卿一路上都在走神,到了司徒长老那里勉强打起来精神,司徒长老找他,是因为要出行好一段时间,交代他好好练剑,有事找晓君阑。

“你经常带的那把剑……倒是把好剑,不知我有没有看走眼,此次前去忘尘山,我替你问问剑祖。”

叶挽卿有些舍不得长老,但是知晓自己舍不得也没用。他也交代了一番长老,让长老平日里少吃凡间的吃食,司徒长老哪哪都好,就是嘴馋,自己又不会做,经常倒腾的一团乱。

他和司徒长老道别,一路回去了陵鹤峰,在偏殿里他把自己脏了的裤子用洁净术洗干净,觉得不妥当又用清水洗了一遍。

洗完衣裳,他坐在镜子边,自己端详了自己的这张脸,从小到大不乏有人夸他长得好,不过是在他们村里。

九州频出美人,甚至还搞了个什么美人榜,他只知道第一似乎叫奉……奉什么酒。

想不起来了,他也是之前听孟义他们讨论的。

叶挽卿接下来几日如常去剑阁练剑,他特意去藏书阁找了一些静心稳性的心经,每日练剑和睡前打坐的时候都念几遍。

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因为过段时间他要和望月峰的弟子进行比试,最近晓君阑除了教他练字以外,还负责教他练剑。

练剑的时候靠得近,难免有肢体接触,他一碰到晓君阑难免分神,总会注意着保持距离,因此剑反而练得不怎么好。

晓君阑指点了他几次,有一次手把手的教他,他在晓君阑怀里剑都拿不稳,“啪嗒”一声剑直接掉在了地上。

“小挽最近有心事?”

晓君阑帮他把剑捡起来,看出来了些许,之后一直与他保持着距离,只在边上指点他。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接下来勉强集中精神在剑上。这几日都是如此,连孟义都看出来了他的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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