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朝依稀想起自己昏昏沉沉时候被关押的地方,可他当时神志不清,实在无法判断那地方特点。
那夫郎又说:“之后,我们便听说了落云寨主成亲的消息。最开始的时候,我和家里那位从未没有将这两件事情往一起想,可那天您和云寨主一起进来后,我家那个哆哆嗦嗦的,半天才将话说清楚,她一直以为幕后之人就是落云寨主。可我猜测,那些人应该来自西辽。”
“您既然是一个人被送上付云山,自然说明和您和那些人不是一起被转移的。”
傅朝朝想起他上山时候那夸张的八抬大轿,想起大红的喜服和喧嚣的锣鼓。
城中能用得起这样阵仗的能有几人?是官是匪,他心中有数了。
他的心思不由得落在简云瑶身上,她晚上去了县衙。
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藏在袖子里的信号弹,傅朝朝突然生出烦躁,他已经不想听眼前的男子继续说下去了。
店家夫郎一直都很小心地观察着傅朝朝的神情,见他没有回话,神情不自主地流露出些许的凝重,心中判断他定是意识到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这位郎君有些智慧,知道此刻他就算和傅朝朝说再多的事情,他也不一定能继续听下去,若是再惹得这位小君不痛快,他在落云寨主面前说些什么,就不受他控制了。
于是,店主内人站了起来,当断则断,他朝着傅朝朝行礼。
“夜深了,是我叨扰了公子休息。希望我说得这些东西,能帮公子几分。”
傅朝朝撩了他一眼,这位郎君确实有几分的智慧,刚好又恰好,平时不显山露水,却能在关键时候施展作用。
他微微点头,算作对他的回应。
可这不能是他纵容作恶的缘由,傅朝朝答允了他会如实相告,那便会做到,至于之后如何,不是他一个男子能够判断决定的。
他相信,简云瑶自然会有合适的判断。
现在,他却不受控制地担心那个女人。
这个阿喜,明明就两条街的距离,为何还不回来?
-
简云瑶与简繁背靠背而立,戒备地盯着四周,手中长苗刀反握,寒光泠然之间,照出十几道身影。
“挺看得起我的。”这种时候,她的语调依然是轻松的,甚至能分出心与身后的简繁说笑一句。
侍卫并不理会,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将靠近的敌人身上。
简云瑶不再自讨无趣,手中长刀微微下压,狭长上挑的眼眸之中流露出几分期待。
自从上了付云山,她已经很久没有痛快的搏命了,希望这一次能不让她失望。
也就是这短暂的瞬间,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人影前后错落地朝着简云瑶和简繁扑来。
-
傅执喜刚从一件屋顶跳到另一间的屋顶,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
是血腥味!
他的脸色深沉,下意识地伸手摸到腰间的武器,朝着上风血腥味传来的地方望去,隐约之间,能够听到刻意掩饰过的脚步声。
兵器交接的声音不算明显,却无法在黑夜隐瞒过受过训练的暗卫。
傅执喜快步朝着那个方向赶路,落在屋顶时候,只看到了满地的尸体。
而落云寨主和她的侍卫各自为战,身上都沾满了鲜血。
傅执喜判断着局势,犹豫着自己应该先帮谁,可就在他犹豫的这片刻时间之中,云侍卫居然快步朝着简云瑶而去,她手中的长剑凌厉,一下就是一条人命。
视线朝着另一侧转动,一个黑衣刺客向着落云寨主刺入一剑,而那人像是躲闪不及,硬生生地吃下一招,半倒在随后赶来的简侍卫怀中,刺客见得手,也没有之人预收的决心,只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赶快逃走。
傅执喜正准备下去,就和迎面跑来的刺客撞了个满怀。
不长眼的也是倒霉,刚刚逃开简家主仆的攻击,又撞到了傅执喜手中。
他抽出长剑,正准备结果了那人性命,只听到远处一个熟悉地声音喊:“放她走。”
-
傅朝朝本来是打算去小解一次就休息的,但被那店家夫郎打断一遭,完全没有半点睡意。
他感到丝丝不安,活跃的念想已经想到了简云瑶受伤不治而亡,他要替她守寡的样子了。
猛然之间,傅朝朝伸手拍拍自己脸。
“晦气晦气,她还欠着银子没给的呢。”他找了个合适的由头打断这种胡思乱想,内心的烦躁却没有半点消散,他站了起来,重新打开没有闭合的窗户,夜晚的凉风也没能吹散这种烦躁。
傅朝朝望着外头,隐约看到朝着这个方向而来的人影。
他伸手捂住嘴。
那两道道人影很快靠近,简繁轻功了当,即使背着一个人,也还是轻松跃上二楼。
傅朝朝的眼神直勾勾地定在简繁背着的那人,浓重的血腥味直冲冲地刺入鼻腔,没有丝毫的缓冲,如同尖利的钩子沿着上颚划出血痕剌到胃里,不可控制的生理性干呕徘徊在嗓子眼,口腔里弥漫着酸水。
他几乎是本能地朝着她的方向踱步。
“你受伤了?”关切的话语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其中的急切,动作间,他已经接替简繁扶住了简云瑶。
简云瑶勉强露出笑容,她的脸色并不算好,像是大量失血后的那种虚弱。
在傅朝朝注意不到的地方,她手动了一下,打了几个手势。
简繁读懂了她的意思。
“小君,我去请郎中。”简繁请辞。
傅朝朝是真的急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诡异。
“快去!”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