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李觅儿已经离开中木村十多里路,她被放在马背上,那胡茬男子不停地用马鞭抽打马腿,马受疼跑得几乎要飞起来,差点将李觅儿颠下马背。

五六骑烈马奔驰在黑暗的原野中,也不知跑了多久才停下来,胡茬男子提起李觅儿随手扔在枯黄的草地上,霎时众人都逼将过来。

“快说,你是聂赞的什么人?”

胡茬男子说的是吐蕃语,李觅儿听不懂,瞪大眼看他。

夜空中只有一弯朔月,毫无光亮,胡茬男子脸上也是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样子。

“说,你是聂赞的什么人?”

胡茬男子在篝火前跳舞时发现聂赞对李觅儿十分殷勤,猜测李觅儿与聂赞关系非浅,但他对付不了聂赞,因此便让几名手下故意拉聂赞去跳舞,自己趁机掳走李觅儿。

李觅儿尾椎被摔得生疼,下意识地向后移,胡茬男子大声喝道:“不许动。”

虽然听不懂,但李觅儿被他吓了一大跳。

“我再问一遍,你究竟是聂赞的什么人?”胡茬男子虽认识聂赞,但对李觅儿却是素未谋面,猜不出李觅儿的身份,只是从聂赞对李觅儿的态度,觉得二人关系亲密。

可李觅儿面上抹了炉灰,黑黑的一张脸,貌不惊人不说,看起来还很丑陋,他实在猜不出两人的关系。

“王子,准是聂赞在外面的女人。”其中一名随从道。

胡茬男子满脸狐疑,道:“这怎么可能?”

聂赞的珞珈宫里有几位异国公主,个个貌美如花,聂赞丝毫不动心,连去瞧上一眼都不去。

而且有人将吐蕃第一美人卓玛献给他,他转手就送到吐谷浑。

对美色不感兴趣,或者说对女人不感兴趣的聂赞,会中意这样一个面如黑炭的女人吗?

野心勃勃的聂赞吞并了高原上大大小小的部落,他的目标是继续向东扩张,哪里来的精力会耗在女人身上。

胡茬男子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李觅儿,身形瘦小,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跑。

这种身子能承受住吐蕃男人的摧残?

会把她的腰折断的。

“王子,你别以正常人的心态去想聂赞,他有太多不可能。”

胡茬男子点点头,从靴筒中拔出匕首抵在李觅儿的脖颈上,道:“说,你和聂赞是什么关系?”他还是对这个问题感兴趣,其实是他对聂赞的所有事都感兴趣。

冰冷的刀尖贴在脖颈上,有轻微的疼痛泛出来。

“你们想干什么?”

这些吐蕃人叽哩呱啦说什么,一句都听不懂。

霎时几名男子对视一眼,胡茬男子吃了一惊,收回压在李觅儿脖颈上的匕首,道:“你是汉人?”

这次他用的是汉语,不怎么熟练标准,但李觅儿还是听懂了。

“我是汉人,你们是谁?”李觅儿心慌意乱。

胡茬男子在怀中摸了摸,倏地一蓬光在黑暗中跳出来,从火折子里发出来的光微弱,几乎一个手指头就能按熄,李觅儿仍没瞧清这男子的模样。

“你是汉人,为何与聂赞在一起?”男子厉声问道。

李觅儿一怔,原来抓自己的这伙人认识聂赞,这么说来对方抓自己是因为聂赞。

“你,你们是他的仇人?”

胡茬男子哼了一声,他没回答,但这默认了。

“说,你和聂赞是什么关系?你为何与聂赞在一起?”胡茬男子怒气冲冲,他问了四五次,李觅儿到现在还没回答他。

“没什么关系,我是他的俘虏。”

“撒谎。我亲眼见他给你倒奶茶,还拿牛肉给你吃,我瞧他待你也不像俘虏,快说,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是汉人,你觉得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李觅儿苦着脸。

这个时候哪能承认自己与聂赞的关系,而且李觅儿也不认为她与聂赞有什么关系,无非就是身体上有些关系,精神和心灵上毫无关系。

提到汉人身份,胡茬男子沉默了,以他对聂赞的了解,聂赞对汉人恨之入骨。

只是他看到的那一幕也实在太奇怪,聂赞那副殷勤的样子不是装出来的。

一时之间胡茬男子无法判断李觅儿话的真假。

李觅儿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道:“你们,能不能放我回中原?”

胡茬男子打量了李觅儿一眼,便走一边去思忖,聂赞憎恶汉人不假,但对一个汉人表示亲近,莫非是有什么目的。

三年前聂赞被汉人打败,莫非是在图谋和汉人交好。

这个可能性很大,因为聂赞为达成目的会不择手段。

瞬间男子回过头,道:“说,你是不是汉人的特使?聂赞企图向你们汉人求和?”

“啊——不,不是。”李觅儿无语,这男子未免想得太离谱了吧。

“你若不是汉人的特使,聂赞为何要对你如此殷勤?”

聂赞禀着神的礼物而降生,他生性高傲,若非特殊的原因他决不会表现出殷勤,既然面前的女子是汉人,那只可能是一个原因,就是聂赞想与大唐修好,那这名女子也极有可能是大唐的要人。

“看来我要杀了你。”

杀了这名汉人女子,再将她的尸体送回大唐,聂赞与大唐修好的企图就会落空。

然后大唐便会起兵攻打聂赞,以大唐的百万雄兵,聂赞只会再次尝到兵败之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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