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无所出,贤妃却是太子生母,皇后出于沧禹氏,贤妃出于沉山氏,两氏族皆是洛水嫡族正统,将来谁是皇后还未可知。此时见皇后当众打了贤妃,一众宫人都忙跪下来劝解。
长洢也听见那响亮的一巴掌,又听贤妃轻吟了一声,便知贤妃挨了打。她躺在雪地上,盲眼紧敛,只觉胸中一股戾气激荡,杀念顿生。
殿外的风雪仿佛也受了她身上戾气的感召,骤然狂乱了起来,将人吹刮得脚站不稳,眼睁不开。皇后本就是带病之身,哪里受得住,捂着绢帕剧烈地咳了起来。
贤妃解下身上的披风,裹在长洢身上,在风雪中紧紧抱着她。
“母妃……”
长洢唤了一声,眼泪立时流了出来。
贤妃轻声哄她道:“长洢不怕,母妃在这,母妃会护着长洢的,长洢是乖孩子,不哭……”
众人看着,心中也直犯嘀咕,贤妃方才所言不差,若说那“相近必死”的诅咒是真的,与这小怪物最为亲近的就是贤妃。该咒死的也应是贤妃,可贤妃一向无病无灾好的很。
众人都小心翼翼地看向皇后。
皇后咬了咬牙,眸光一转道:“贤妃,你倒是一副慈悲的好模样。那些死了的宫人都是夜里在她寝殿中上夜时死的,你想救这祸害,你今晚也在斋宫陪她睡一晚,若你相安无事,本宫就信了你的话,饶她不死。”
“好。”贤妃抱住长洢,跪直了身子毅然道,“娘娘的话就是懿旨,臣妾今日就领旨谢恩,还望娘娘信守诺言。”
斋宫不比旁处,没有旨意不能随意留宿。贤妃去九成宫向太后请了旨意,夜里与长洢同住在斋宫的东偏殿。
长洢睡在贤妃怀里,摸索了一阵,摸索到贤妃的脸道:“母妃,疼么?”
贤妃含笑抚慰她道:“不疼。一巴掌而已,皇后病着能有多大力气。”
长洢垂下盲眼,闷了一阵,忽然冷冷道:“我想杀了她。”
贤妃顿时一惊,抬眼就见长洢的面孔森冷,一双盲眼中尽是杀意,这绝不是一个十岁的孩童该有的神情言语。忙教导她道:“小孩子家不许说打打杀杀的话。皇后,她终究是你的嫡母,你要晓得你方才的话是要弑母。还有贵妃……”
长洢立时道:“都不是,只有你是我娘。”
她的生母涅川贵妃因生下她这个怪物被禁足了两年,直到生下四公主回酒才重获自由,但从没有过问她的事。皇后更是容不得她。
贤妃知她对皇后和涅川贵妃都有心结,也不再多说,将她搂入怀里道:“不说这些了。母妃跟你说,你皇长兄要从沉山府回来了。”
长洢听了这话,脸上终于有了笑意:“皇长兄要回来了!”
“不仅你皇长兄回来,此次沉山府的大公子也一同来。沉山府嫡系嫡出的只有两位公子,大公子沉山澈是陛下亲自赐过讳名的,叫作垣澈,是我嫡亲的侄儿,和你是同辈,他比你皇长兄还要年长些,他若来了,你要以兄呼之。人人都说他,文通古今,武战天下,是各氏族里难得的人物。你如今也大了,眼睛虽看不见不能读书识字,却也该学些道理。等他来了,我叫他来给你讲几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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