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人,扶的扶,拉的拉,匆匆往不远处的林子里奔走。
不一会儿,身后的楼烦兵就骑马追了过来,嗖嗖射出满天羽箭,跑在后面的将士顿时倒了一片。
沉山泽骂了一声,立时施了纵水术,结出道道水刃向楼烦兵反击。他的纵水术是垣澈手把手教的,自然不差。但此时浑身是血,满身是伤,又没有趁手的兵器。没撑一会儿就吐了一口血。
一阵羽箭朝他飞去,长洢叫道:“阿泽……”
正要飞奔过去救沉山泽,深涉拉住她,回身挥袖,藤蔓飞出,横空将那一阵羽箭击挡开来。
那盏破烂风灯却在此时将要油尽灯枯了,灯光微弱至极,深涉浑身冷汗淋漓,抓着长洢的手都在发抖,灵力也越发使不出来。
勉强能使出精思术,带长洢飞纵出去一截道:“分头走。我去引开他们。”
长洢道:“灯快没油了,你一个人不行。”
回头向沉山泽道:“阿泽,你带将士们先走。我们留下来挡一阵。”
沉山泽道:“要留也是我留。我与四公子留下,你带兄弟们走。阿满,我进了俘虏营就没想过活着出去!”
其余将士都道:“我们都不走,与他们拼了……”
话音未落,身上已经被藤蔓缠住,三个一团,五个一组,绑紧了,飞了出去。沉山泽也被绑住,还要挣扎出来,却奈何有伤在身,施动不出灵力,只能被藤蔓带着飞远了。
楼烦兵已经追到树林里来,少说也有上百人,深涉一手提灯,一手揽住长洢,几个飞纵,将他们往相反的方向引。
此时,灯火更暗淡,深涉的灵力越发不行了,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只顾带着长洢跑。
长洢给他看路道:“往东。”
他奔向了西。
长洢体谅他此时分不清东南西北,道:“向左拐。”
他转向了右。
长洢:“……”
横冲直撞了一阵,好在将楼烦兵远远地甩开了,但一停脚,长洢定睛一看,简直忍不住要骂一声娘。
竟然又绕回了那个村子。
长洢道:“我能怀疑你是故意的么?”
深涉一手提着那盏灯光微弱的破烂风灯,一手直抹额上冷汗道:“我没晕过去让你背着我,你就该夸我坚强勇敢!”
然后又诡辩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出来时没人知道,那个木板脸村长也被你一剑宰了,没人知道我们住在哪里,先躲一躲再说。”
他手里那破烂风灯眼看就要灭火了,长洢身上只有一根引火用的火折子,根本支撑不了多久。也没有更好的藏身之处了。两人一齐连奔带走,一头冲进了原先借宿的那间茅草房。
推开门,风灯里的火苗熬到了尽头,屋里漆黑一片,深涉一脚踏进去,身体一僵,直愣愣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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