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转头向身边的那个中年文士拱拱手,用一种极为客气的语调说道:“白老师,您给瞧瞧?”

中年文士点点头,施施然上前。他的走路姿势很奇特,目不斜视,路线笔直,从从容容,好像旁边没有任何人或任何事可以影响他的专注。他就那样直直地走过去,弯下腰,查看地上尸体上的刀伤。

秦虎和雷总捕头对视一眼,秦虎低声道:“姓白,用剑,殿下又如此重视,莫非是京城的那位?”雷总捕头悄悄伸出两个指头,比划了一下,意思是京城第二,又努了努嘴。二人心照不宣,也不多话。

没多久,中年文士直起身子,淡淡道:“回殿下,伤口的确是北莽弯刀所造成。”

信王嘿的一声,喝道:“裴大人!”裴洛德忙应道:“下官在……在。”信王道:“你马上命人关闭城门,全城搜捕,看看凶徒是否返回城里,或者有没有凶徒的余党潜伏。”裴洛德应道:“是!是!”那雷总捕头道:“属下赶来之前,已吩咐巡城的兵马和差役关闭四门,全城严查可疑之人。”信王又问:“追踪凶徒的人派了没有?”旁边一名校尉答道:“小人已经派了一支百人队,沿着凶徒留下的蹄印追过去了,弟兄们出发了小半个时辰,现在还没有回报。”信王哼了一下,道:“小小一支人马有什么用?你马上派人到杭州大营,传我的口令,让他们派兵,天亮前务必在各个要道路口设关卡,盘查来往人等,发现有北莽口音者、携带弯刀者一律拿下。另外再派出巡逻队,所有附近的运河渡口、码头、村落,一遍遍给我仔细搜过去!”那校尉附身听命,一溜烟飞快跑去调动手下兵士了。

信王坚毅果断,继续发出指令道:“郝老六!”郝老六应道:“属下在!”信王道:“你拿我的印鉴,马上飞报徐州大营、青州大营,严查!凡知晓冼将军此次行程的人通通看管起来,一个个审,有泄密的、勾结外敌的,杀无赦!”郝老六领命,率几名侍卫自去不表。

姚总督建议道:“殿下,依我看,应当马上加急传书通知京城。”信王沉吟片刻道:“大人所言极是。此事不宜公开,以免朝野震动,用密折吧,我和各位大人联合具名。”

两人小声商议几句之后,信王走到那具锦袍男子的尸体边,伫立良久,脸上若有所思,突然深深弯腰,拜了几拜,说道:“将军不幸遇难,令人深感痛惜。本王一定竭力查明真相,缉拿凶徒,以慰将军在天之灵!”

众人见他以堂堂皇子的身份,屈尊下拜,心想:人说信王仁德,果不其然。

信王轻叹道:“冼将军和各位将士的遗体,你们好好收敛,先安置在杭州大营吧,朝廷不日就会有旨意的。”几个军官齐刷刷应了,带领手下各自奔忙开来。

信王命手下牵过马匹,喝道:“上马!回城!”他飞身跃上马背,动作潇洒之极。经过知府裴洛德身边的时候,勒住缰绳,冷冷说道:“裴大人,在你的治下,有人公然行凶,行刺朝廷大将,你可有什么交代啊?”裴洛德汗流浃背,连声道:“下官知罪、下官知罪。”那秦虎却镇定自若,施了一礼,说道:“启禀殿下,杭州府的确负有守境安民之责,不过如果凶徒是远道而来,又另有所图,还需要各位大人、各个方面全力配合,侦查缉拿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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