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唐寄安见过不少,可谁能如此大胆的对着自己露出傻气的笑容,还真没见过多少。
夜晚让人格外的孤独和敏感,唐二公子的心脏好似不受控制的慢了一拍,动静小到差点被后背上摸着他的手掩盖。
唐寄安拽着宁言的手腕,把人的手从自己后背拽下来,眼神有些暗淡,神情格外认真不似开玩笑,“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特别傻?”
宁言的笑意渐渐凝固在脸上,梨涡也越来越浅,恢复了木讷的模样。
摇头的幅度都能看出他内心的失落。
小哑巴可真好懂,不用去猜他心中在想些什么,明晃晃的全告诉你。
“回去吧,这点事情我还不需要安慰。”掌心中的手腕纤细,像是女儿家的骨骼,唐寄安甚至怀疑用点力气是不是能揉碎了。
就是这样处处看起来弱小的少年,在魁梧大汉冲过来的一瞬间挡在自己面前。
虽说其他的侍卫给钱也会如此,可终归和宁言给他的感觉不一样,他不带一点杂质,全心的想着自己。
闹脾气也全是自己一个人躲起来,还不忘继续跟着保护自己,连甜头都不用给,哄哄就能让他不计前嫌。
京城中鱼龙混杂,有仗义的侠客,有满怀正气的文人,也不乏权衡利弊的政客。
见惯了多变的心思,也明白没有绝对好坏之分。
但当一个诚澈的人出现在面前,每一个举动都不求回报,唐寄安也难免心生怜惜。
宁言的身体热乎乎的,从手腕处的皮肤就能感受到,对比之下唐寄安像是从冰窟里爬出来的雪人,除了带着笑意的眸子之外,浑身毫无生气可言。
唐二公子没松开手,就这么握住,拉着宁言跟在身后,一步步带着人回院子。
还从没有人带着他这般走路,宁言有些不习惯的挣扎了一下,要知道他们这些死侍经过长时间的练习,骨子里是很警惕四肢被牵制住的。
“别乱动。”唐寄安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让宁言停止了动作,“天黑,我都自顾不暇,你若是挣扎给我带跌倒了。”
唐寄安停下脚步,身侧的鱼池内鲤鱼翻滚,带起一圈圈涟漪,水声在夜晚格外明显,故作漫不经心的道,
“说来我骨头也脆,到时候残废了,小哑巴你伺候我下半辈子?”
眼尾上挑,桃花眼睨视的时候显得风情万种,不自知的撩拨人心弦。
宁言没有想过要不要伺候漂亮公子一辈子,或者说从没有想过要离开,而且他现在感觉……公子是不是在调戏自己!
这词冒出来,宁言的脸瞬间就红了,慌忙的垂下视线。
这是他在话本里看见的,妙珠时常会拜托他帮忙去书局买男女情爱的话本,说是一个姑娘不好意思自己去。
宁言对此事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但买多了心底也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书的。
所以在妙珠没有及时过来拿的那天晚上,宁言翻开了话本,熬的一宿没睡,两眼通红的,将指节厚的书全看完了。
也不能说全看明白,毕竟宁言识字的量还是有待提高,但大致能知晓里头讲的是些什么。
初次知道情爱的宁言整个人大为吃惊,他见过那些恩爱的夫妻,但最多也是旁观者的角度,但看话本就不一样的。
里头描写的情意绵绵,主角的相互折磨,又爱的对方死去活来,搞定宁言的心情也跟着他们上下起伏。
而故事的开头,就是男主装作纨绔调戏女主,刚才漂亮公子的模样和书中男主大致相同。
可自己不是姑娘,公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宁言的小脑袋实在思考不了什么深奥的问题,而心中也不知怎么了弥散出失落的情绪。
*
清晨家仆看见院子内的江姑娘不见后,都主观的认为是受不了拿钱走了,主人家也没有人提及此事,议论了几日,事情也就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记忆。
唐璇曾去询问过唐氏,只得到了唐氏一句拿钱去其他地方了,不知真假也无所谓真假。
事情也算是告于断落了。
唐寄安发觉自己好久未曾去看过邢琬了,这是从前没有的,如果不是邢琬送来的信件,唐二公子怕是无情的把当初的红颜知己抛去了脑后。
书信上并未言说寻他为何事,但几年的交情也让唐寄安无法驳了一个姑娘,能让邢琬给她递书信的,必然是有什么非要见面说的事情,不然依邢琬的性格不会如此。
看书信的时候宁言也在旁边,伸着脑袋要看上头写的是什么,唐寄安也不拦着,任由他看,还将东西摊在了桌子上。
“能看明白吗?”唐寄安见宁言一会蹙眉,一会挠头的,失笑道,“邢琬喜欢用些难懂的词句,看不明白也是正常。”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凸显出自己才女的形象,邢琬无论在相处还是书信往来中都端着,知晓的人知道这是她说话处事的习惯,不知晓的便认为其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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