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宁连忙解释,“公主她喉咙不太舒服,要少说话呢。”

“这都不太舒服了,还要去南郊围场跑马?”陈时徽捏着眉心长叹一声,“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将课业完成,好好的温习几遍书本。”

江舒宁小心翼翼的看着陈学士,“先生说的是。”

“那你可曾记在心里,一有空,便和公主一道出去玩耍,你们真是……”

“陈大人,”纪旻叙温声打断,缓了缓,等陈学士将视线放过来,才又接着道,“那典侍官还在集英殿等我们。”

陈时徽拧着眉心,犹豫片刻后止住了话题。

“罢了,你们两个年纪还小,贪玩些也是常理,只是,课业记得一定要好好完成,切不可糊弄了事!”

江舒宁挺着背脊,恭恭敬敬的应声。一边的安庆,也连连点头。

随后,江舒宁与陈学士道别。在她视线触及纪旻叙时,那人突然抬起手,修长的手指置于衣领前襟,顺着衣襟朝下轻轻滑动,清俊的面容上还挂着浅淡的笑意。

江舒宁愣住,有些不明白他此举的意图,而她下意识低下头来看,才察觉到自己的衣襟有一角没有折好。

虽不至于有碍瞻观,但细究起来也属于仪表不妥的范畴了。

顺手把衣襟整理,江舒宁正想道谢,但再回头看纪大人已经走远。

心中有几分怅然。

安庆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多亏了纪大人开口,不然,陈大人肯定还要继续念叨我们呢!”

江舒宁收回目光,跟着说了声“是啊”。

几次三番的,真是多亏了纪大人啊。

“这样好的人,我们就更不能让他被我姑母随意的做主了。”说到这里,安庆也有些无奈。

可惜自己年纪还太小,贸然直接张口和母后说这样的事情,肯定容易引起是非争端,保不齐母后还以为自己看上纪大人了呢,这可千万要不得。

确实和安庆说的一样,她们这样好的夫子,不能被其他人随意做主婚事。可上辈子,纪大人与福安县主确实是没有缘分的,甚至不需要其他人从中干预,这桩所谓的姻缘并会不了了之。

想到这里,江舒宁开口:“这只是文贤长公主的意思罢了,如果福安县主不同意的话想必也很难,再说了,纪大人是我们大魏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他那样的人物,也未必肯呢。”

做了福安县主的仪宾,几乎就是心照不宣的走了捷径,就算能够身居高位,仕途必然受到限制。志向高远之辈,轻易都不会选择做皇室女子的仪宾。

纪大人有鸿鹄之志,必然不会愿意。

安庆却不以为意,“江舒宁,你这就小看我那位姑母了,你以为,她想做的事情,一向都是光明磊落,不会使上些见不得台面的手段吗?”

在安庆看来,她那位姑母,是做得出来把人绑去福安面前的事情。

江舒宁一时间哑然失语。

安庆见她这样,拽着她的手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总归我是不会让纪大人这朵花折在福安手里,福安那边的动向和我母后那边的情况,我都会让人照看着,及时回禀我。”

“我可是皇恩眷顾的公主,难道还奈何不了一个没什么地位的长公主?”

“不过必要时候,江舒宁你可也得帮我,纪大人是我们共同的夫子,总不能就让我一人出力了。”

江舒宁仔细想了想,随后十分郑重的点头。

“我也不希望有人自持身份,逼迫纪大人娶亲。”

两人很快达成一致意见,这便一道去了南郊围场跑马。

安庆这趟出来,主要还是为了一月之后的马球比赛训练。

这马球比赛,自开祖皇帝建国以来,便一直流传了下来,每年一届,虽说参赛的都是些王公贵族豢养的马奴,但得来的荣誉,却实实在在的属于他们自己。

不仅考察马术,还考察用人之术。

安庆对自己跟马球队向来是很有自信,但再有自信也缺不得训练,所以,她必须通过课业上的良好表现,与父皇换取出宫驯马练球的机会。

江舒宁也是头一次得见安庆的马球队,据安庆所说都是些来自教坊的乐籍男子,骑术都是安庆看着练出来的,无一不身姿矫健,敏捷迅速。

他们分作两组,在安庆的安排下在这围场中央训练,拉扯了近一个时辰,才将比赛结束。

安庆年纪虽小,但在马上指点动作,分析打法时的风采,却全然不似她的年纪。透过那层才十二岁的躯壳,江舒宁仿佛看到了一个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少年郎。

其实就和江舒宁之前想的一般,安庆并不是那样嚣张跋扈蛮不讲理的人,只不过她的身份铸就了她部分的性格,但总体来说,这样的人,江舒宁并不讨厌。

安庆策马过来,行至江舒宁身边,她笑容轻快而明丽,“你觉得我的马球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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