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阳右手虚握拳,抵在嘴边咳了一声。

卢文喻连忙扶着他坐下,端起小茶几上的茶杯,通过杯子感受过水温,才递到曲阳手上。

这样贤惠且细心的卢文喻,秦风是第一次见。

有那么一瞬间,秦风仿佛看见了谢瑾。

曾几何时,谢瑾也是这样贤惠又细心地照顾他。

曲阳几不可察地蹙眉,放下茶杯,说道:“秦老板别站着,请坐。”

立时,旁边就有人让位置给秦风,还不止一两个。

“秦老板,请坐这儿来。”

不得不说,秦风是大富豪,在江宁府的地位,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秦风笑得一脸温和:“多谢。”

其中两个位置挺有意思。一个在卢文喻另一侧,一个在曲阳对面。

秦风选择了坐在卢文喻另一侧。

随即,曲阳与卢文喻便换了个位置。

戏台上的人,唱着一出《贵妃醉酒》。

看戏的人,却几乎都已经在看,戏台下的这出大戏了。

秦风说道:“今天是曲大少的生辰,本不该拿家事来打扰 。”

曲阳咳嗽了两声,“秦老板急于寻找秦夫人,想必是忧心如焚,我与内子都能理解。”

“曲大少爷不怪罪便好。”

“理解。”曲阳郑重地点头,面色凝重,“寻找秦夫人是最最要紧的事,就不耽搁秦老板的时间了。”

曲阳逐客逐得明显,但站在一个理字上。

秦风噎了一下,若无其事般的轻笑:“内子或许还在醋劲上,等他消气就自行回家了。”

曲阳笑而不语,但明晃晃地带着几分嘲讽。

秦风把眉毛往上一挑,又说道:“我与曲少夫人相识于幼时,少夫人自小聪明伶俐,活泼可爱。”

卢文喻双手握拳,愤怒又不安。

当着他婆家众亲朋的面,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置他于何地。

曲阳递给卢文喻一个安抚的眼神,朝秦风一声嗤笑。

“内子与我说过幼年之事。但大多事情,他都早已记不得。只听我岳母说过,卢家与秦家曾是邻居,后来秦家搬走了。”

“我倒是一直记得。”

“秦老板非常人能比,记忆力超群。”

“曲少爷过奖了。说起来,咱们有缘,就连夫人都像孪生兄弟似的,容貌相似。”

“天下无奇不有。我岳父母只有内子一个孩子,秦老板这番无凭无据的话,以后还是莫要再说了。”

“是秦某失言了。”

戏台上,那扮演贵妃的花旦唱着:“只落冷清清独自回宫去也。”

这一句唱罢,花旦转入后台,这一出戏便谢幕了。

曲阳耐人寻味地重复了一遍戏词,深情款款地对卢文喻说:“我向你保证,绝不让你只落冷清清独自归去。”

“我信你。”卢文喻弯着眉眼回应。

他哪里能听不出来曲阳的另一层用意,分明是借着这出戏嘲讽秦风辜负谢瑾。

看戏的人看明白了,曲家这小两口压根就没把秦风放在眼里。

这时,曲夫人终于再次开口:“秦老板赏脸,来者即客。”

不等秦风说上一句话,管家上前禀报:“夫人,戏班的戏唱完了,这天看着雨要下得更大了。”

坐在曲夫人身边的一位官夫人说道:“吃了席,听了戏。曲夫人,我该告辞回去了。赶明儿等天好的时候,下帖子请曲夫人去做客,曲夫人可得赏脸。”

“一定,一定。”

有了这位夫人的带头,其他宾客也纷纷告辞离开。

最后,还剩下秦风与卢老板卢夫人时,卢文喻给曲阳递了个眼神,曲阳秒懂点头。

卢文喻走向父母:“爹,娘,我送你们到门口。”

“哎,好。”他们刚好有话想对他说。

卢老板左右看了看,见有一个丫鬟不远不近地跟着,便问:“文喻,现在方便跟你说几句话吗?”

“方便。”卢文喻特意让迎荷跟着,防止有人突然靠近,就是为了跟他们说几句话,好让他们安心。

卢老板面色严肃地道:“儿子,你给我们一句准话。那个秦风和他夫人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请爹娘放心,跟我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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