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姒重重阖上眼皮,又昏死过去。

秦珺抓头,只得让锦绣快快驾车,“快,女主角要死了!”

这么大个人,贸然带回康王府,只担心瞒不过秦况,到时候去青楼提一个要死不活的□□回家,只怕是有嘴也说不清。

“找个隐蔽的客栈。”秦珺吩咐。

锦绣喏了一声,但两人都鲜少出宫,并不清楚上京布局,左绕右绕,秦珺一直在试探姬姒的鼻息。

“到了,小姐。”

秦珺挑帘,看到同福两个字,“叫小二来抬人,掌柜的开间上房!备好炭盆!来点米粥类的软食!”

客栈里出来几个人,风风火火将姬姒太出来。

秦珺紧张道:“动作轻些!”

房门一碰,室内点了火盆,逐渐温暖起来,秦珺和锦绣合力,想办法给姬姒灌了点米粥。

粥从姬姒的嘴角淌进领口,竟然一口也灌不进去。

“吃啊,”秦珺真是头大,“不吃你就要死了。”

锦绣只得扳开姬姒的嘴,秦珺用勺喂食,担心问:“会呛着吗?”

锦绣摇头,秦珺想了想,只得在姬姒耳边不断重复,“你不吃东西,就要死了,你甘心?定还有许多事没做吧,姬,林颦?”

太阳穴瞬间的刺痛,让秦珺改口叫了姬姒的化名,“林颦?”

“小姐,她咽了!”锦绣说。

秦珺晃晃脑袋,“咽,咽了?”

秦珺一时心中百感交集,说不是高兴,还有些难过,暗叹你果然没这么容易死。

已是夜半,秦珺道:“去找个郎中吧。”

此间只有她们两个人,秦珺又想了想,说:“先帮她擦洗一下,免得别人起疑。”

锦绣喏了一声,“奴婢去叫热水。”

姬姒抬眼,疲惫又警惕的看着秦珺。

秦珺上前,看着姬姒,轻声问:“叫什么名字?”

姬姒不答,目光透着防备。秦珺看她又醒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想了想,说:“是我救了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知道吗?”

姬姒吞了小半碗粥,已有了些力气,点头应了。

秦珺这才心情好些,招人来给她洗身。

天光渐暗,房内只点了一盏油灯,一时只剩水倒灌进浴桶的呼啦声。

这事需做的隐蔽,秦珺只带了锦绣一个人出府,幸好锦绣力气大,一个人也能把姬姒架进浴桶里。就是姬姒没力气,不小心就会滑进桶里,秦珺怕她呛水,只好挽了袖子上去帮忙。

“公……小姐,让我来吧。”锦绣说。

秦珺摇头,“没事。”

热水渐渐浸透皮肤,从伤口浸进去令姬姒恢复了一些知觉。五石散的药效渐失,姬姒疼的厉害,额汗密集,但不说话也不喊疼,只在秦珺帮她剥掉衣服的时候,牵连起皮肉的时候,闷哼了几声。

这粘在肉上的衣服实在不好脱,秦珺替她褪下一截,露出的肩颈全是乌黑乌黑的血肉,浇水洗了洗,洗出的全是血水。所见之处,姬姒的身上竟然看不到一寸好皮肤。

锦绣诧异,“这……”

秦珺顿时头大,“算了,抬去床上,拿剪刀来。”

姬姒又被抬回床上,秦珺拿着剪刀,说:“你去找郎中。”

锦绣迟疑的看着姬姒,秦珺微怒,“快去,请最好的郎中。”

锦绣喏了一声,转身掩门走了。

秦珺拿着剪刀替姬姒把衣服剪的七七八八,姬姒的皮肤从颈至下无一处皮肤是完好的,就连□□也……

“我先替你擦身,”秦珺说,去盆里绞了帕子。

姬姒定定的看着她,什么也没说。

秦珺拿着帕子暂且不知从哪里下手,“……你忍耐一下,伤口不清理,敷了药也好不了。”

怎么会伤的这么厉害,秦珺回想,想起书里写的琼楼青楼里的那些鸨母妈妈们都身怀绝技,擅长调/教□□,买些五官模样好的小女孩回去,从童子功开始教。

小的时候将她们一身皮肉打烂,再用上好的冰肌玉骨膏敷伤使其不留疤痕,这新生皮肉最嫩,几次下来,相当于换了一身皮。

如此,楼里的美妓个个都被调/教成了如水的软骨,雪捏的皮肉。但秦珺知道,书里说这身皮肉在床榻间承接的欢愉是数倍,却也比平常人更挨不得凌虐。

姬姒现在受的这些伤,所承受的痛苦也是旁人的几倍,偏偏天命所归,都这样了还死不成。不是等着她受尽□□然后黑化,来报复嘛!

姬姒虽在青楼在长大,偏偏学不来那些妓子逆来顺受的性格,挨打是家常便饭。纵使被□□出了一副善于承欢的身骨,心里却对这档子事厌恶至极。

让她去陪客喝酒,但凡有客对其动手动脚,轻了她会忍不住呕客人一身,重则条件反射扇客人两巴掌。

房妈妈白般□□,整□□她看活春宫脱敏,就是放不下姬姒这张脸,还有这五年在姬姒身上下的功夫。

秦珺想起这些事情,给姬姒的擦身时,真怕她给自己一巴掌。

“呃……”秦珺给姬姒擦了背后和双腿双脚,累了一身汗,最后尴尬的比划了两下,“你有力气吗?有力气自己擦前面。”

姬姒紧蹙的眉心松开,点头,自己拿过帕子。

秦珺替她放下垂帘,避而不看,只听见帘帐之后传来窸窣声和风箱般的喘气声。

冬夜,上京的药店早早便关了门,锦绣敲了好几家药铺也未寻得郎中。

最后姬姒累极,裸着全身躺在床上,又昏过去了,只断断续续的呼出一口一口热气,“疼……”

秦珺给她喂了点水,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烧了?”

“不会……活不下去了吧?”秦珺沉吟片刻,干脆想就这样让姬姒死了算了,一了白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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