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数与地理呢?”崔徊意刚舒缓的眉头又皱起了,活能夹死一只苍蝇。
逢喜答得不好,自己和逢喜答得差不多,相当于她答得也不好,如果不能名列一甲那她考试还有什么意义?
逢喜被她的激动吓了一跳,和她交换答案后安抚她:“也不是那么不好,况且就算内容大致相同,不同人写出来也是不一样的,还是看考官怎么判。”
崔徊意还想说些什么,好在被傅计圆打断了,傅计圆依旧像只蝴蝶一样,笑嘻嘻招呼她们:“你们两个窗边待着不无聊吗?方才楼下有买小报的,听宣传说是和咱们有关的,可得瞧瞧上面怎么编排的。”
几个人将一张圆桌上的琼浆酒水、几碟银盘盛的干果、肉脯、元子、林檎、嘉庆子等一股脑推到一边,把十几件小报堆在上头。
摇晃出的酒水将最底下的纸洇湿了角。
傅计圆抖开第一张,神神秘秘捂在胸口:“听说这份卖得最好,猜猜上头有咱们当中哪位状元老爷?”
周围的女子都来了兴致,一齐围上去。
逢喜拉着崔徊意也挨过去:“考完就考完了,想多了难不成还能回到考场再答一遍?去看看小报吧,我好些年没回来,莱州写得可没洛阳的有意思。”
崔徊意这个人倨傲清高些,但人又不坏,两个人现在既是同年考生,年幼时候又同在一起读书,她也不想看着崔徊意一张冷脸。
大家看到上面的版头便都笑了起来,将逢喜拉到中间:“写你的呢逢解元!”
“莱州解元最想嫁的男人竟然是……”
“忠厚老实、善良温和的。”
后面执笔者言辞犀利的批判了逢喜择偶标准的不妥,说这种人街上一抓一大把,太没个性,和才女不搭,鲜花插在牛粪上云云,最后补上一句“当然,这是他人自由,笔者不再赘述。”
众人看完都笑起来,就连崔徊意那张一向板着的棺材脸都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有人揶揄她:“怨不得卖得最好呢,谁不想知道漂亮又优秀的逢解元喜欢什么样儿的?听说这几日逢府门前都是年轻后生在转悠。”
“忠厚老实的后生街上一抓一大把,逢娘子还是要求提高一点的好,省得人人都想吃天鹅肉。哈哈哈。”
二三两黄酒下肚,头脑昏昏,言语也放肆了。
逢喜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羞愤欲死,捂着脸冲出人堆,趴在窗口透气,给自己脸上降温,“明日我也找人给你们写这样的小报,省得你们再说我。”
“害羞了害羞了,不要打趣了,来喝酒。”傅计圆挽着她的胳膊将她从窗边带回来,“这世上人千千万,上天能安排我们这些人见面同赴考场,是莫大的缘分。
走到这一步,也就咱们知道其中艰苦。大家共饮一杯,即便将来不能同朝为官,也算全了缘分。”
一同赴宴的不过三十余人,其余的要么考得极差不敢出门,要么考完便病倒在床,还有几个考试之时便晕倒在场上,失去考试资格,灰溜溜回了老家。
提起前程二字,在场人中有些低落,他们之中,也仅有半数能留在这天子脚下。凡是读书人,无论男女,又有谁不想一举中第,平步青云?
逢喜与她们一碰:“缘分既定,聚散有时。我先说了,若这次考不中,我便回莱州再去读六年,咱们下次见。”
她眼神清澈坚定,带着一种温和的力量。
傅计圆怔了半刻,突然噗嗤一笑:“你这个解元都这么没把握,那我也准备好滚回扬州再读六年了。反正只要我还有力气来洛阳,总要考下去。”
逢喜仰头,要将酒灌下去,被崔徊意一把握住手腕。
崔徊意一双清冷的眼睛看着她,用自己的杯子轻轻和她碰了一下,然后将酒饮尽。
逢喜愣了一下,放轻声音道:“祝愿前路顺遂。”
余下人也都应和:“祝前路顺遂!”
“祝前程似锦!”
气氛一扫低迷,变得昂扬,楼下却噼里啪啦响起了盘子碗被砸碎的声音。
然后便是店家的叫骂声:“狗娘养的崽子,哪个敢砸我的店!”
“本王砸的!你有本事告御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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