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翠喘匀了气儿,步入正题,“二郎君不知道因为什么,来试探过我。”
“哦?”他玩味而轻蔑的低眼瞧她,倨傲得似是高人一等,嗤笑着嘲她,“就凭你?”
安翠被他意简言骇三个字儿,激得倒吸一口气,才压下某些不太好的想法。
理智占了上风,小命还在他手里,安翠忍气吞声的忽略他那句话,继续道,“我跟二郎君毫无交集,唯独和别人不同的,大概就是前段时间认得了,郎君怀里的这只猫。”
“玉佩和我没关系。”
她一字一顿,“但令宠把它当做猫玩具,绝对是哪里有问题!”
李瑕听到此处,却不知何故,懒得再搭理她,“聒噪。”
底下如同得了信儿,再度上前,拖将着,要把安翠拽走。
她一边躲,一边喊道,“即便只是蝼蚁样的小人物,谁能肯定就不剩一点儿可用之处的价值?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一番诳语说罢,李瑕至此,才稍稍正眼看她。
“区区一个小奴才,”他的语气仍然令人极为讨厌,腔调傲慢,用词刻薄,“也称得上是人么?”
就在安翠憋不住,差点对他破口大骂前,那只猫儿忽然跳向了小几。
它依旧矫捷灵巧,准确无误的蹲坐妥当后,散漫地甩着尾巴尖儿,用前爪去拨拉那块暖玉佩。
李瑕要去将东西收好,却被它敏捷叼走,一跃而下——
蹭到了安翠身边。
“……”李瑕见它尤其爱娇的模样,眉梢轻轻一挑,露出些讶色。再看着它亲亲蜜蜜的朝那小丫头叫唤,微微一愣,神情略显惊诧。
众人皆是晓得猫主子得宠,是决计不敢冒犯的,连带着,只得停住步子,不晓得该拿安翠如何是好。
再闻李瑕用着意味不清的声口,不疾不徐重复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对!”安翠得到转机,哪怕在心底把他骂得一无是处,表面也扮着乖觉温顺,夸下海口,“您要杀我,不如留着我!不论是为了二郎君的事,或者只是为了逗猫开心!”
“好罢。”
他模棱两可的问她,“叫什么名字?”
“……安翠。”她道。
*
安翠前脚刚回到大通铺,后头就打算连夜跑路。
相较于作为逃奴,拿不出户籍,身无分文,乃至以女儿身行事艰难的弊端。她更担心某天半夜里被拖出去弄死。
未尝想,就在她决定要走的下一刻,吱呀一声门响,几个眼生的侍婢笑吟吟朝她迎来,口中接连道着“恭喜”。
正当安翠满头雾水之际,忽然听到个词儿,惊愕不已,“什么?相府?”
“是呀。”某一侍婢还是笑着,却总有点儿像是幸灾乐祸,共她道,“听闻大郎君亲自发话将你要去,这般殊荣,可不是相府里的头一遭么!”
“敢问姐姐们……”安翠贼心不死,颤抖地问着,“咱大郎君,贵名讳怎么称呼?”
“你不晓得?倒也是情理之中。”
有个好心的侍婢瞥她一下,答,“记住了,大郎君单名一个瑕,表字兰玉。”
与她在死前看的那本野史对上了。
——奸臣李桧之子瑕,极奢侈。每食一杯羹,约费钱三万。时多灾祸,民怨起,永德十二年春,李氏二百六十八口,下之狱,戮罪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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