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得好,死掉的前夫才是好前夫,未婚夫同理。魔神死不掉,退而求其次,至少别出现在她眼前才好。

所以,当然是信徒们更重要,这还用问吗?

但她要是实话实说,这些奄奄一息的可怜人,大概就会被利维坦直接杀了。

她一时语塞,就见利维坦唇角上扬,笑出了声。

“既然如此,我就来结束他们的痛苦吧。”

他这么说着,手指往几人方向点了一下。

阿娜丝塔立刻感受到一股凌厉而磅礴的魔力,根本来不及阻止。

她呼吸一滞,甚至一瞬间不敢回头。

“咦……这是哪儿?”

“我怎么成了这样,你们怎么成了这样?”

身后突然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对话。

阿娜丝塔疑惑的回头,发现……利维坦非但没把这些半死不活的信徒们杀死,反而在一瞬间使用了一个很精细的法术:祂将这些人的躯体冰封冷冻起来,这样一来,别管是什么病,进程都被暂停住了。

而他们的灵魂,则被抽离出来,粗暴的塞进了一个个水汽凝结成的小雪球里。

非常粗暴,连雪人都懒得堆一个,就一颗头,圆滚滚的,一旦没掌握好平衡就会滚出老远,因为不断压到脸而哎呦哎呦的叫唤。

等雪球们适应了如今的身体,反应过来观察周围环境时,只看到了摇曳的幔帐,以及和神庙内的雕像一模样的海洋女神。

女神以面纱遮住了容颜,碧蓝的眼眸中满是慈爱。

体积最大的雪球壮着胆子往前滚了两圈:“这是女神冕下给我们的恩赐吗?”

阿娜丝塔只道:“是恩赐还是诅咒,要看你们自己的选择。”

她这么一说,这些雪球就明白了,都不用再一句句的文,就将一行人去福岛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这一队人,是一群佣兵。

这年头很少有仗打,说是佣兵,干的也就是赏金猎人的活,而这一次,是有雇主出钱,让他们去那座无名岛上去挖植物,听起来就像是某个猎奇的爱好。

所以他们才会一直待在植被繁盛的地区。

这一点倒是没说谎,他们随身带着的背包里,都是一些植物的种子和孢子,此刻正跟身体一同冰封。

载他们往返的船,也是雇主派的,只有一个舵手,神神秘秘用绷带遮住了整张脸,他表示自己不上岛,三日后再来接。

这座岛的可怖传说,他们也听说过,只是对于辐射的概念一知半解,甚至将其理解成诅咒。

先前也有短暂上岛的人,之后也活得好好的,只有那些冒险去了旧时代建筑内,带走了“宝石”的人,才不仅自己受诅咒身死,还连累身边的亲朋好友。

抱着侥幸心理,都认为只是在植物茂盛的地区待着,还不至于沾染诅咒而死。

完全错估了核辐射的恐怖。

而在岛上,刚开始扎营,尚未开始正式采集,就意识到不对劲,并开始一门心思的祈祷,求神灵垂怜拯救他们,是因为原本靠近岛屿负责接应他们的船只突然消失了。

“那船,肯定也是被诅咒的船只!否则这么宽广的海面,至少得半个小时才会开出视线范围呢,怎么可能一回头就没了!说不定船长本身就是个幽灵,骗我们去岛上当替死鬼的,呜呜呜……”

最大的这团雪球正是这队佣兵的队长,本体是个身高180体重180的疤脸壮汉,此刻一边说一边哭,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不想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洁白的雪球被眼泪腐蚀出两道深深的泪痕,之后就算止住了眼泪,这痕迹也还在,显得分外可怜。

阿娜丝塔此刻心内了然,估计那个遮了脸的舵手,就是试图建立冥府的伪死神本人。

之前看他身边就没有使魔,什么活都得亲力亲为,佣兵们跟她祈祷那功夫,他应当就在地下室里折腾祭坛,这才有了一连串的时间差。

因果算是搞明白了,但问题暂时解决不了。

她仍旧治不好辐射病,也雕不出精致的,足够安置灵魂的人偶。

于是,她让雪团子们老实呆着,转头走进了利维坦悄然离开的那道幔帐前。

雪球们虽然对于未来十分迷茫,却不敢不老实,它们的身体很脆弱,光是哭就失去了至少5%的体积,如果离开身子下边的大冰棺,不出五分钟就会连最后这点依凭都保不住,成为孤魂野鬼。

眼看着海洋女神都不用自己抬手,层层叠叠的幔帐就自动掀开,让出一条路来,雪球们你看我,我看你。

“这是女神冕下的住处?怎么跟神庙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呢,有点儿太阴森,太没有人情味儿了……”

“赶快闭嘴吧!女神冕下喜欢什么风格,你管得着吗你?”

阿娜丝塔其实很认同雪球们的看法,她也觉着嫉妒之主的神殿华丽有余,但确实没有人情味儿,冷冰冰的让人很不爽,待久了必定抑郁。

她从前当女祭司的时候就没什么开心的回忆,没能罹患抑郁症多亏心理素质好。

此刻,作为海洋女神,应该干的正经事是找到那个伪死神,跟他干一架,逼他发誓以后别到海洋女神的地盘上搞幺蛾子。但这家伙也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而阿娜丝塔此刻也没有足够干架的魔力了,她需要休息。

可不用闪现术,该怎么回家呢?

按着从前利维坦神殿的格局,本该是大门的地方,变成了幽深的长廊,阿娜丝塔穿过层层幔帐,走在看不到尽头的长廊中。

阿娜丝塔心说利维坦就是个混蛋大骗子,方才说的好听,什么她可以随意出入,入是随意了,出要怎么出?她都不知道大门开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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