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就在米花市,等他们两个与快要笑进垃圾桶里的榎田道别之后——虽然只有小杀手规规矩矩说了再见——就坐上了回往米花的列车。
太宰寥发完疯,就不再继续,在嘟嘟囔囔的抱怨完为什么组织干部没有专车接送之后,就窝在座位里一动不动了。
很像马达过电之后,休息停机的猫猫电动玩偶。
还是上劲发条的款式。
杀手也老僧入定般,坐在座位上后,闭上双眼。
他未被衣领覆盖的后颈皮肤上,干涸的血迹还爬在上面,没有处理。
太宰寥没有闭眼,他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情绪过激后的冷淡期,过于兴奋只有的寡淡让他的的眉眼间都缀着冷漠,眼角耷着,唇角也抿出直线,视线留在车窗外飞速闪退的影子,只在眸底划下颜色纷呈的光影。
任务目标已经被清理了,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交给杀手不过动动手指头的事情,但是太宰寥却选择了一种最麻烦最复杂,也最崎岖的手法。
诚然,是太宰寥不愿意手染血腥,他就像一直一来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一样,是一个热爱生命的人,他不喜欢雪,也最讨厌白色,那只会让他想起彻骨的寒冷,与生命渐渐流逝抓不住的不安,太宰寥喜欢,非常喜欢把所有的一切握在掌心的感觉,不管是生命还是其他。
太宰寥与太宰治不同,太宰治的已经成为了港口Mafia黑暗的代表,他的手里,每根手指,每一根发丝,都挂满了,染上了洗不尽的泥泞与血腥,但是太宰寥不同。
作为太宰治的弟弟,他与横滨的那位最年轻的干部相比,籍籍无名,隐藏在芸芸众生里,仿佛只是大街上最常见的,可以融入每一条河流之中的水滴。
他从未亲手杀过人。
太宰寥不喜欢白色的一切,他喜欢一点点的将手边所有的纯白之色染上其他色彩,如同一面洁白的墙,被外来者随意的,自由的绘画上属于自己的图案色彩。
那么这面墙,就是他的了。
即使这样,太宰寥也从未杀过人。
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没有杀死一个人的权利。
太宰寥喜欢生命里的一切,他喜欢活着,不止喜欢自己活着,也喜欢看别人活着。
又或者,他想要在所有人心目中,永生。
他不知道怎么永生,也不知道怎么活着。
太宰寥每天都精神满满,每天都有数不清的新花样去捉弄别人。
这样,他们就不会忘记他。
不会将他忘记在某个没有光的雪夜里,不用在听兄长满足的自弃。
但是,这些都不够。
远远不够。
太宰寥只能在一面纯白的墙面上泼上颜料,勾勒线条。
让这面洁白无比的墙上刻满自己的所有颜色。
哪怕他不在,也要让别人一眼知道,这面墙是属于太宰寥的。
有一个太宰寥,在这面墙上留下了痕迹。
密密麻麻的文字在眼前闪过,太宰寥的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u盘的冰凉,那枚从男人手里骗出来的U盘被太宰寥扔进了行驶的轨道,只剩下一片残骸,而那密密麻麻的资料,全部进入了太宰寥的脑子里。
那是一个专门培养杀手的组织,他们收取6-15岁的孩子们进行秘密训练,每一届的孩子从进入组织的那一刻起就会开始学会杀人的手法,然后自相残杀,在最后两个最优秀的杀手脱颖而出之后,就会以分配任务的名义被组织带走,在某个巨大的牢笼里投放,进行厮杀,只有最后或者的那个人才算是真正完成了训练,输送到各个组织或者高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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