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巧儿缩在桌角自己吃着宫里的美食,但是很快,在场人的目光渐渐集中到她身上。

袁巧儿察觉到了,假装没发现,做出专心用自己饭食的样子。

听说有一种人,天生就是人群的中心,大家会不自觉地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不会我就是这种人吧?

袁巧儿越想越得意,越吃越开心,吧唧嘴声音也越来越大。

静妃忍无可忍,将筷子重重地放在筷托上,发出清脆的“叮”一声。

“袁巧儿,闭嘴。”

“啊?”袁巧儿睁着无神的双眼,疑惑地望向静妃。

“是让你吃饭不要吧唧嘴的意思。”姚嘉懿补了一句,如同补刀。

袁巧儿羞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原来大家看她是因为没见过吃饭吧唧嘴的人,都怪嫂嫂,之间没有教过她这些礼仪。

姚嘉懿当初何尝没有教过她礼仪?只是她去告状说嫂子看不起她这乡下野丫头。

若你拿这话告诉她,她又会怪嫂嫂,没有坚持教她,不是诚心教小姑子礼仪。

这种人,贪得无厌,只会一味怨怪别人,绝不认为自己有错。

吃罢饭,正在喝茶,言尔玉又听到噩梦的一声,“皇上驾到!”

叫醒贵妃娘娘的不是梦想,而是来自陛下的关爱:亲自监督言尔玉喝药。

冠达在皇帝背后露出笑脸来,“见过贵妃娘娘,静妃娘娘,启禀贵妃娘娘,今天的药是酸梅子味的。”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言尔玉见了冠达的笑脸,只想见一次打一次。

皇帝坐在人群中央,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目光平视,神态平和,还是那样的耀眼,让人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他。

这…这就是皇上啊!年轻有为 ,仪表堂堂,勤政爱民……民间对皇上的赞誉颇多,但听了一百次皇上的故事,也没有当面见一次来得震撼。

袁巧儿摸着自己砰砰跳的心口,觉得机会来了,如果没有缘,怎么偏偏是她袁巧儿遇到了皇帝?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要勇于抓住机会。

要是她也能成为皇帝的妃子,还怕什么贵妃?

等她成了皇帝的宠妃,第一件事就是要畅音阁照自己的心意演戏,还要全后宫的人都来看,再问贵妃什么想法。

贵妃那样的美人面,敢怒不敢言,满面憋屈地说自己想听的话,想想就开心。

“参见皇上,臣女是静妃的表妹。”袁巧儿主动走出来行礼,静妃的亲表姐还没有举动,这不知哪来的假表妹倒冲出来了。

谁都能看明白袁巧儿的意图,言尔玉药也不喝了,搁下碗,兴致勃勃地吃瓜,虽然所有人都看不上袁巧儿,但万一皇帝就是荤素不忌,什么玩意都能下嘴呢?

“贵妃。”皇帝叫她一声,眼神却落在药碗上,意思很明显,这是在催她喝药。

言尔玉抬眼觑皇帝,不小心和皇帝对上眼神,她大大方方地回看皇帝,挤挤左眼,左边是袁巧儿跪的地方,提示地上还跪着一个人。

既然言尔玉这么提示了,皇帝便如她的愿,“起来吧。”

“谢陛下。”袁巧儿微微偏头,露出自己最好的角度对着皇帝。

哪知皇帝根本不看她,抛了媚眼给瞎子看,“现在该喝药了。”

皇帝像个催促喝药的机器,此行的目的似乎只是催言尔玉喝药。

言尔玉不情不愿拿起药碗,先伸出舌尖,试探性地舔一口。

“哐!”一声,失手打碎了药碗。

Rnm,退钱!每年朝廷给太医发那么多俸禄,不是要太医熬的药越来越难喝的。

“冠达。”言尔玉发出恶魔低语。

贵妃娘娘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冠达莫名觉得的她的背后,有缕缕黑气冒上来。

“臣在。”他十分谨慎地往前挪一小步,企图离贵妃远一点。

“你要是再弄出这么难喝的东西来,就把俸禄赔给我。”

“臣那点俸禄,对贵妃娘娘来说,就是九牛一毛,就不必……”贵妃娘娘正双眼冒火地看他,恨不得除之而后快,酸梅子味的药,有这么难喝吗?

“孙喜,把另一碗药拿来。”皇帝莫名觉得眼前的一幕碍眼极了,明明只是正常的大夫和病人,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碍眼呢?

孙喜赶忙从食盒里端出还热乎的药,皇上亲自过问贵妃娘娘的药,怕贵妃吃不惯新味道,特意叫多熬了一碗原本味道的。

言尔玉捧着碗,两眼泪汪汪,所以,还是逃不过吗?以后真的要一日三顿药?

“你别为难赵太医了,以后的药就按照早上的口味来。”这话说完,皇帝觉得舒心多了,赵太医,一听就是外人。

尼玛的,连味道都安排好了,言尔玉忍着刺鼻的味道,咕噜咕噜往嘴里灌药。

喝完差点吐了,言尔玉脸皱成小苦瓜,静妃坐得近,及时递了糖过来。

“皇上,尝尝飞霞宫的茶。”袁巧儿抢了宫女手里的茶,又冒出头来,做足了主人情态,飞霞宫真正的主人静妃还没死呢。

静妃手攥得紧紧的,已经在忍耐边缘了,下一秒就要爆发,言尔玉拍拍她的手,示意稍安勿躁。

姚嘉懿冷眼旁观,看着小姑子作死。

皇帝看到不败眼睛睁得圆溜溜地盯紧这边,顺手接过了茶。

皇帝这个狗东西,他居然接过了袁巧儿的茶,男人果然是荤素不忌,什么玩意都能下嘴。

不过有我在,这玩意休想再进一步。静妃要在意形象名声,我可不要啊,看她不爽直接撵出宫去。

袁巧儿见皇帝接自己的茶,面有得色,已经看到自己生下太子,做了皇后的未来了。

下一秒,她就从天堂坠入地狱。

“把她撵出宫去。”贵妃语调平稳宣判了袁巧儿的命运。

很快有两个宫人一左一右架住她。

“贵妃娘娘,您不能这么做,皇上是喜欢我的,您不能因为自己没有容人之量,这样排除异己!”

难道皇帝和袁巧儿是旧识?甚至还给她许过什么诺言?难不成宫里要多一位娘娘了?

在场的人心里都犯嘀咕。

皇帝闻言一惊,“放肆,这是含血喷人!”

袁巧儿眼含热泪,“陛下,您怎么不承认呐,刚才你您还接了臣女亲手捧的茶。”

皇帝这才发现刚才给他捧茶的人,似乎穿的不是宫装。

“朕以为捧茶的是宫人,若发现是来历不明的人,绝不会接过这碗茶。”

为了证明与这碗茶势不两立,皇帝连忙叫孙喜,“孙喜,拿去让太医验验,这茶里下毒没有。”

孙喜领命下去了,袁巧儿也被撵出宫去了,这场闹剧很快收场。

***

袁浩源正在与自己新认识的好友吹牛,“管她是什么大学士的孙女,姚翰林的女儿,京城有名的才女,嫁给我了,还不是得乖乖给我洗衣做饭?女人啊,就是矫情,你强硬一点,也是这么长的天。”

这位新认识的好友叫刘彦谨,是他后三年的一甲进士,选了外放,如今回京述职,看样子是要有大作为。

“袁兄说得对。”刘彦谨拿酒的手微微一顿,还是给袁浩源满上,不留神,溢出来一些。

有个眉毛短粗小眼睛的随从悄悄在刘彦谨耳边告知消息,刘彦谨精神一震。

“袁兄,你喝醉了,在下送你回去吧 。”

“哎呀,无所谓,天还没黑,日头还长,回什么家?”

“您不回去,嫂夫人该着急了,还是在下送你回去吧。”刘彦谨脸上挂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有些冷冷的。

袁浩源醉三马四,被刘彦谨半扶半拖,往家里去了。

他的家里,如今吵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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