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也不知道是哪个热心百姓打的。”

“不如咱们多打他几顿,让他一出府就挨打,一出府就挨打,以后对出府怀有深深的恐惧。”

静妃兴冲冲地,满脑子都是打渣男,言尔玉摇摇头,渣男确实要打,但是呢,最重要的女人醒悟,看清渣男的真面目。不然这边打了他,那边就到表姐面前卖惨,引得表姐心疼,这叫什么事啊。

“陪我看场戏吧。”让畅音阁排了十日了,是时候检验成果了。

“什么戏?”静妃大眼睛忽闪,言尔玉写戏本子是临时起意,没有特意告诉静妃,是以静妃并不知道。

“一出…好戏…”言尔玉抬眼,嘴角轻扯,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

静妃怕怕地握紧糕点盘子,尔玉这个表情好可怕啊,感觉有人要遭殃了。

看完了戏,静妃忍不住对言尔玉竖大拇指,“明天就让表姐来看这场戏。”

袁浩源养好伤,迫不及待地出门与三五好友相聚,他们都是风雅人,相聚的地点自然不会选在朴实无华的普通茶楼,不够雅,配不上他们,于是地点定在了红袖艺馆。

红袖艺馆的姑娘们,个个盘靓条顺,貌美如花,咳~倒也不是因为她们美,只是欣赏她们的才华。

今日红袖艺馆唱的戏叫《贤妻》,赞美的是一位被丈夫背叛却毫无嫉妒之心,迎外室和其子入门的好妻子,一位被婆婆虐待却以德报怨,最后感化了婆婆的好儿媳,一位不辞辛劳,含辛茹苦养育丈夫外室子的好母亲,故事的最后,外室子考了状元,贤妻得分诰命。

袁浩源觉得这戏演得实在是好,该叫他夫人来看看,多喝了几杯酒,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搂住姑娘就劝酒,好在人有三急,一阵尿意袭来才让他不得不暂时放过姑娘。

红袖艺馆是风雅地方,就连茅房都修得依山傍水,精心雕琢的假山和一汪人工开凿的月牙泉隔开了茅房与客院。

袁浩源走两步差点摔倒,好险扶着墙才站稳,眼前有些模糊,拐角似乎有个人,袁浩源晃晃脑袋,人影不见了,他只当是自己看错了。

好容易走到墙角,茅房近在咫尺,袁浩源兜头就挨了一拳。

挨打袁浩源已经很有经验了,他迅速抱住头,蹲下身子,红袖艺馆人来人往,马上就会有人发现这贼人了。

已经挨了几十拳了,还是没人来,连个猫叫声都没有,只有风声,拳拳到肉的声音,和自己的痛呼声。

来人下手狠辣,并不顾及,似乎天子脚下打死个把人也不是什么大事,袁浩源怕了,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头上,反而让他生出一股力气,他瞅个当儿滚将出去,爬起来撒腿就跑。

这一生,袁浩源都没有跑得这么快过,他恨自己怎么跑得这么快。

茅坑近就在眼前,袁浩源死死止住脚步,却眼睁睁看着自己离茅坑越来越近,直至栽进去。

他没学过物理,不知道惯性。

“噗嗤,蠢货。”来人没想打死他,只是下手的地方都是精心挑过,打起来非常疼的地方,与其栽进粪坑,出了大丑,不如结结实实让人打一顿。

“哎呀!快来人呐,有人掉茅厕了!”袁浩源刚才拼命盼望的人终于来了。

来得迟了还不如不来,袁浩源拼命挣扎,努力在更多人出现之前离开这个地方。

红袖艺馆的伙计掩着口鼻,把袁浩源拔.出.来,袁浩源安慰自己,还好,还好,只是一些下人看见了,不算什么大事。

他也不顾袖子上沾的恶臭,挡着脸就往外冲,恨不得生出双翅,直接飞出去。

“吁~”外面早就聚了一圈人了,看见满身粪便的袁浩源都掩起口鼻。

“那像不像袁大人?”人群中有人发声。

“我不是,我不是。”袁浩源故意粗着声音回答,“袁大人三甲进士,翰林院庶吉士,差点成为翰林编修,一表人才,光风霁月,怎么会是在下呢?”

“切~”人群里不知是谁发出不屑地一声。

“刚才你们不是在和袁大人喝酒?”有人对着袁浩源的好友问。

袁浩源火速逃离现场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好友说,“你看错了,我们没有和袁大人喝酒,也从来没有袁大人这样的朋友。”

本来就是酒肉朋友,谁和掉粪坑的人做朋友?

袁浩源根本不敢回家,那不是坐实了掉粪坑的是袁大人?只敢往反方向跑,连客栈也不敢进,最后只得跳进护城河,暮春时节,忍着刺骨的寒意,在河里洗了一回澡。

李梅儿在灯下纳鞋底,那鞋子小小的,不过丈把来长,显然是给小孩子的。

有人敲她们的门,孤儿寡母哪里敢开门?李梅儿吹灭油灯,屏住呼吸,要是求财,就舍了财去。

“李梅儿,你别怕,我无意伤害你们母子,只是想提醒你,袁浩源的诺言什么时候实现?你们母子什么时候才能进门?不如去袁家看看吧。”那人并不多言,只是说完这话就踩着重步离开。

李梅儿摸着砰砰乱跳的心,她知道来人不是善意,但这确实是她面对的困境,袁浩源的诺言什么时候实现?

“不如去袁家看看吧。”这话犹如魔咒,在她耳边不断回荡。

第二日一早,静妃迫不及待接自己的表姐入宫,只盼着表姐看了戏,有所感悟,早做决断,踹翻渣男。

袁巧儿死皮赖脸,非跟着上了进宫的马车。

那可是皇宫啊,今后我也是被请进宫里过的女人了!一准能嫁个好人家,公子王孙都使得,袁巧儿做着春秋大梦。

姚嘉懿歉疚地对朝露笑笑,暗暗打算在宫中一定要拉住小姑子,宫里可不是她撒野的地方,丢人是小,丢命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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