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啥意思?”

总不正眼看儿媳和孙女,也不怎么说话的顾根生说话了,他锐利的眼神直直刺向陈月英,嘴唇抿成一条线,不悦极了。

“爷,我妈的意思很好理解,你如果不明白,孙女可以帮忙解释。”顾夭夭见自家悍妇娘咬着唇,有些想退缩,便如此说道。

“长辈说话,有你一个小辈插话的余地?闭嘴,滚一边去!”老头沉着脸,很凶地呵斥她。

“我又不是球,怎么滚?”顾夭夭眨巴着卡姿兰大眼真诚地发问,随即又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期待道:“要不,您给示范一个?”

这还没完,她又委委屈屈地嘟囔:“再说,我妈给我生了一张能说会道又可爱的嘴,可不是为了装饰和配相用的,让人闭嘴好没道理哟~”

顾夭夭说完,还冲她家悍妇娘抛了记媚眼,把陈月英惹得想笑又不敢笑出声,紧张忐忑的心情也瞬间飞到了九天云外。

再看顾永顺,面上一派不赞同的神情,眼里却满含笑意。长这么大,头次见说一不二的老父吃瘪,居然是因为自家小闺女,心里怎么就莫名地……爽呢?

“给我滚,滚出去!”老头气得拍桌怒吼。

“您不示范,孙女不会滚呀,阿爷好为难人啊~”顾夭夭摊手,满脸无奈。

顾根生被气狠了,随手拿起搪瓷杯就砸过去,被顾夭夭用接球的标准姿势接住后,老头越发气了,噼里啪吧,接二连三砸了一堆东西过去。

“阿爷,你不讲武德啊!”

这下,顾夭夭可不接了,只邪魅歪嘴一笑,用各种帅气的横踢侧踢,一脚一个踢飞,还兴奋地问老头:“阿爷,还有吗?”

眼见自家老伴儿快要被气抽筋,老太太眼刀子剐向小儿媳:“疯了疯了,你是个死人啊,还不管管这死丫头!”

“嗐,妈你瞧这丫头,比孙猴子还闹腾,我也管不了她呀。”陈月英同样手一摊肩一耸,表情要多无奈有多无奈。

顾永旺看不下去了,低吼:“闹够了没有!”

“阿顺,不是大哥说你,自己妻女都管不了,任一个女流之辈当家做主,还任小丫头片子在爸妈面前撒泼,算哪样男人?”他不屑和女人掰扯,便将矛头指向顾永顺,话语很不客气。

自家男人被嘲,陈月英可不干了,双手叉腰,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冷笑:“永顺算不算男人,你能比我更清楚?他都不知道多猛多狂野!”

哇,这什么虎狼之词,顾夭夭捂着嘴瞪圆了杏眼,不愧是悍妇娘啊,彪悍彪悍!

“呸,说得啥混账话!”老太太脸都绿了。

顾永顺整张脸,直接红成猴子屁股,他像要把锯嘴葫芦扮演到底似的,任尔东西南北风,沉默到底,不开口。

“小姑子结婚,我们当哥嫂的,肯定能帮就帮,帮着弄结婚席面,布置婚房都行。”

想到家里要上学的两个娃,陈月英硬下头皮继续道:“五十块?我们真拿不出来,一年忙到头,也才赚一两百,交一半给爸妈,还要再拿五十出来,孩子们喝西北风去吗?我们当父母的可以忍忍,但孩子在长身体,怎么行?”

“那卖猪的钱呐?我们可没让你们把卖猪钱也上交,哭哪样穷呢?”王喜娥眼里闪过算计,这么说道。

田二秀也帮腔说:“就是,妈没让你们上交卖猪的钱,自留地也都让给了你们种,还供红志上学,还要怎么样?”

话里话外,就是陈月英夫妻俩占了大便宜还知足的意思。

“大妈您可能耳朵不太好使,我妈刚说了,自留地还你们。”顾夭夭歪头笑笑,又道:“要不这样,你们把爷奶的口粮交给我爸妈,以后爷奶吃饭来我家?”

“那不可能!”田二秀立即一口回绝。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顾夭夭摇头,对自家悍妇娘说:“妈,您算算阿爷阿奶一年的口粮多少斤?再算算需要每个月孝敬多少钱,这样每家各出一半钱粮,谁都不吃亏。到时候,爷奶带上钱粮,想上谁家吃,就去谁家吃。”

说完,目光扫了一圈屋里心思各异的众人,嘴唇微微扬起:“公平吧?”

话音落下,屋里静悄悄的,没人应。

最后,还是老头发了话:“大人的事,你少掺和!”

谈话不欢而散。

这边,顾永莲把人送走回到家,心里还美滋滋地盘算着便宜父母从哥嫂那拉到嫁妆赞助金后要怎么花,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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