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行舟点点头,表情有些复杂,指指他的手背又指指他逐渐印出血迹的衣裳。
“稍后派人去县衙库房翻找一二。但你这身…”
作为朝廷命官,在自己管辖范围出现这种场面,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看他就是打斗所致,这伤人和命案,不给个合适的理由,他很难做啊。
聂开诚浑不在意的按住手背,“今日刚赶到县衙在南街寻了个落脚处填肚子,无意间看到对面居民巷闪过安小姐的身影。”
说着半转身子朝戚氏道:“草民见那妇人是个习武之人,又见她不把睡着的安小姐送回县衙反而往居民巷里带,遂起了疑心追了上去。”
“这妇人武功高强,出手狠辣,绝不是普通练家子。一见我有活捉意图,立刻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且,她还有个同伙。”
说到这里,聂开诚就收了话头,等他们夫妇二人理解自己的话语重点。
“吕氏竟是习武之人?未曾听闻啊。”安行舟转头看着戚氏,目露询问。
公务繁忙,后宅之事,他很少插手。
听夫人提过近日收了一个饥民回来,后来那妇人便在这后宅住了下来。最近午后常带月儿出去放风玩耍。
那妇人性子安静,不爱交谈,每日做些扫洒杂活。
“怪不得…怪不得…”戚氏心下后怕,搂紧了怀里的闺女。
“有一回我在廊下做绣活,她和月儿从外面回来。许是渴急了,月儿踮脚够水杯的时候不小心把旁边的小食盒子给扫了下去。”
“我无意间瞧了一眼,见她弯腰张手一捞就把盒子给接住了,一粒花生米也没洒出来。我当时只觉得她手脚麻利,竟未曾往这一层想。”
安行舟眉心一跳,立刻埋头思索。
这妇人来得蹊跷又巧合。
夫人每隔几日要去菜市场买些荤菜给月儿补身子,那妇人便是在菜市场门口捡回来的。
说是不肯让大伯哥当掉自己唯一的嫁妆,被打得奄奄一息,丢在那。
夫人看她受伤流血,便带回来给上药给饭吃。
这妇人便哀求夫人收留,说她受够了兼祧的屈辱,不要报酬,只求饭饱足矣。
此时仔细想来,竟是漏洞百出。
她为何住在县衙却选择何息事宁人?难道真是因为家丑不敢外扬?
当时全仗着那一身伤把人的注意力局限住了,她说什么,夫人便信了。夫人再来跟他说起的时候,他也信了一半。
住下来后又因她带伤也要抢着做活,话少人勤快,让人挑不出错处。
结合收到熠王密函,上述太后薨逝之事,让他注意政敌对他下手。前后也不超过三天。
他以为所谓的下手是谋害性命,所以无事不外出。
此时竟然惊出一身冷汗,默默抬头看了一看戚氏和女儿。
如果,他们不是直接取他性命,而是以妻女要挟他反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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