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御书房内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有太和帝手指敲打书桌的声音。
“高让,张廷益说智悦没死。”
过了不知多久,太和帝停下了手指的敲打,转而不咸不淡地开口道。
太和帝话音刚落,一身红袍的高让便从阴影出慌忙跪着爬出。
“奴才办事不利,奴才该死!”
“呵,办事不利…”太和帝把玩着手中的杯盏,苍老的脸上带着几分玩味:
“朕当年还是皇子时,先皇准朕参政,一同参政的还有几位皇兄。”
“先皇每每将朕和几个兄弟们一道叫到这御书房来考校,但有不妥处都会被父皇狠狠责罚,你知道后来怎么了吗?”
沉默,依旧是沉默。
太和帝这好似自说自话的言语没有人敢接话吭声。
“朕的三哥甚至也死在了那个冬天…被父皇亲自…”
跪在地上的高让闻言只得将头埋得更低,甚至连几名捏腿的小宫女都被吓得手中一哆嗦。
对于这位二十五岁夭折的前朝三皇子,宗人府和朝廷对外的说法一直都是死于暴病。
“这让朕明白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只见太和帝二话不说直接抄起手中的杯盏砸向了跪在地上的高让。
三品武夫,早已是铜皮铁骨,但出人意料的是,太和帝的杯盏居然将高让砸的头破血流。
脑门上生生挨了一下的高让不敢擦拭已经糊住眼睛的血迹,只是不住地磕头:
“奴才该死!皇爷息怒!若是因为此事气坏了身子,奴才万死也难辞其咎!”
太和帝一张老脸不复刚才的若无其事,反而认真地站起身来:
“三哥的事让朕明白了一件事:”
“办事,特别是替皇帝办事,做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哪怕这人是皇帝的亲儿子也一样。”
跪在地上的高让闻言红袍不由一颤。
平平无奇的太和帝竟然能让一位三品武夫害怕地颤栗起来。
太和帝缓缓走到高让身边,沉着嗓音道:
“既然错了,那就要受罚,受了罚再好好当差,争取将功补过。”
说完太和帝伸出苍老的手掌拍了拍高让的脑袋。
下一秒,高让的脑袋上一阵玄光闪过,原本乌黑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花。
与此同时,高让身上的三品气息也开始迅速衰弱,变得无比虚弱。
似乎,高让受到了时间的侵蚀。
“滚吧!”太和帝伸出腿将高让踹倒在了地上:
“去,去司礼监取了令箭,朕许你节制锦衣卫的权力,掘地三尺也得把智悦给朕找出来!”
“科举的事你也别办了,让李锦去吧!”
“看好张维,朕有预感,他才是朕与首辅之间的破局关键!”
太和帝吩咐完了之后便自顾自地走出了御书房,丝毫不顾在地上虚弱的高让。
一直到太和帝离开大约一盏茶之后,高让这才敢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原本中年的脸庞上已经尽是老态,活像一个六十岁的老人。
就在高让站起身来后,阴影处又转出了一名红袍太监。
红袍太监鹤发童颜,方脸大眼:
“小高子,你是不是忘了咱家给你的教训。”
高让听到来人的声音原本起来的身子一顿又堪堪地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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