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悦来客栈,天字厢房。

厢房内,张维坐在桌子后面紧张地看着面前的蔡奚元。

“老师,您的意思是说现在仁叶邪佛已经标记了我,甚至在注视我?”

就在刚才张维把今天的所有遭遇毫无隐瞒地告诉了蔡奚元。

桌子的另一头,蔡奚元严肃地抿了口茶道:

“仁叶邪佛是西域佛门密宗的一品高手,论位格与当朝辅臣相当,无论是哪种修行者,到了这种境界都是接近半神了。”

“哪怕只是祂的一副画像都能寄托可怕的力量,更何况你还用朱笔复刻了祂的画像。”

张维闻言登时心中一紧,蔡奚元的话让他想起了当时在红月庵禅房里的场景。

邪佛画像在受到沈从攻击之后竟然直接活了过来,甚至还长出了实质的肉眼!

当时邪佛那淡漠而又高高在上的眼神,让张维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那老师,我现在该怎么办?”张维紧张道。

蔡奚元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脸上挂着凝重的神色:

“为师且先试试能否帮你封印邪佛的气息吧,彻底净化还是要找佛家或者道家。”

儒门擅长封印与复刻,唯独净化这项工作需要阵法和对应修为加持,这也算是儒家为数不多的短板。

不过儒门修士如果能踏上三品及以上的境界,那就可以用言出法随的能力来净化污染,但同样要承担反噬。

张维疑惑地看向蔡奚元斟酌地问道:

“老师您的修为,不是…?”

按照张维原主的记忆,儒家修行者境界靠官位,罢官或者致仕就是意味着境界跌落。

而蔡奚元早已被罢了五品的礼部郎中官位,此时只是一个普通庶民儒生罢了,甚至连生员的身份也被礼部和当地学政给除名了。

蔡奚元一张老脸上满是岁月的沟壑,此刻在烛火下更显苍老:

“为师只是被罢官了,官位即位格,但这不代表老夫的官声和功绩也全被抹去了。”

“儒门修行乃是儒圣开创,所以儒门的境界规则也是儒圣订立,没了官位为师在规则内就失去了使用能力的资格。”

“但是这不代表为师没有了这种能力。”

张维闻言登时理解了蔡奚元的意思,官位相当于使用对应境界能力的资格,而自身的修炼则是自身的能力。

一通解释之后蔡奚元自顾自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张稿纸。

“这是为师今天刚从郑童远处要来的行文稿纸,有了它为师也能借用他的官位有限地调用五品的能力。”

郑童远正是当日来城南相送蔡奚元的国子监祭酒,四品儒士。

“坐好了!一会儿无论看到什么都要保持清醒,不要被任何幻象欺骗了!”

一语言罢蔡奚元径直松开了夹着稿纸的手指,淡黄色的稿纸从半空中缓缓飘落。

“浩然正气,万法退避。”

随着蔡奚元嘴上一声轻喝,一道清光从他身上腾起勾连着飘在空中的稿纸上下起伏。

蔡奚元的老脸在烛火下显得异常的苍白。

不过这种勉强的苍白没有持续多久,下一秒稿纸之上就散发出了一阵耀眼的白光。

而就在白光亮起的一瞬间,张维感觉自己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被牵动了一般。

与此同时,张维的身周缓缓地浮现出了一朵含苞待放的青莲模样。

这是张维的浩然清气,青莲落子。

青莲的光影越来越凝实,直到几息之后彻底宛若实质地将张维牢牢包裹着。

“妖邪现身!”蔡奚元白眉一皱,对着张维一声怒喝。

说话间,蔡奚元身上飘散出大量的清气涌向稿纸。

随着清气的涌入,白光更加耀眼,而张维身周的青莲上也开始缓缓出现了红色的斑驳。

血红色,鲜血的颜色!

白光不断加强,照耀在青莲上反倒令青莲愈发的凝实,红色的斑驳血迹也随之缓缓脱落。

下一刻,红色的斑驳血迹慢慢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虚无的影像。

这影像正是仁叶邪佛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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