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谁来接住她。她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右腿被擦伤,霎时间冒出了一大片的血。

阿黛尔疼的眼泪都涌出来了,但她不敢哭,将衣襟咬在嘴里后,匆忙从裙摆撕下一片蕾丝胡乱裹住了伤口,接着扶着墙站起,摇摇晃晃的往院门方向走去。

她本来是打算翻墙离开默里宅的。她对翻墙的技巧十分熟悉,身为侯爵的女儿,却有着小贼一般的敏捷身手,可是现在她不能翻墙了,腿部的伤口让她连走路都吃力。

想了想,阿黛尔悄无声息的潜入到了女仆的更衣间。打算偷一件女仆的衣裳给自己换上,大摇大摆的从正门混出去。

此刻是清晨四点半,初夏的天空已经亮起了温暖的颜色。默里家尽管没有女主人,但无论是艾伦的长女凯瑟琳还是小女儿阿黛尔都十分有管理才能,两位小姐在管事嬷嬷的协助下为这个家庭制定了一套严密的规章,家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有各自的职责,像是齿轮一样配合的严丝合缝。在初夏的四点半,按照既定的规矩,负责厨房的女仆这时候要起来忙活了。当阿黛尔偷偷潜入更衣间的时候,厨娘和几个年轻的女仆也走了进来。

阿黛尔抱着罩裙藏在了窗帘后,头一次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要规定女仆四点半就要起来,若是她们能多睡半个小时就好了。

然而这时候后悔也没用,她只能屏住呼吸等她们换好衣服出去。这些姑娘们并不知道阿黛尔的迫切心情,她们仍和过去一样悠闲,一边互相帮助着系上束带,穿好衬裙,一边嘻嘻哈哈的聊起了天。

她们的话题很快从蔬菜的价格、最新流行的胸针款式转移到了阿黛尔的身上。

“嘿,你们听见昨天晚上阿黛尔小姐那刺耳的叫声了吗?简直就像一直濒死的猫儿一样渗人。”

“露西,快别提了。我真的怀疑阿黛尔小姐是疯了。真希望默里先生能赶紧将她送到疯人院去,我可不耐烦伺候她了。”

躲在窗帘后的阿黛尔感觉自己心口像是被针猛地刺了一下,但她不动声色,继续悄无声息的听了下去。

“艾尔莎,可怜一下那位倒霉的王妃殿下吧。”另一名女仆笑着说道:“如果我像她一样丢脸,我说不定也早就疯了。”

“别说疯掉,我会恨不得死了算了。”厨娘也参与进了这场讨论之中,“不过我真没想到,王储殿下居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他宁愿和一个男人……唔,”厨娘捂着嘴古怪的笑了笑,“要我说,咱们的阿黛尔小姐倒也不丑,怎么就输给了诺亚.雷尔夫先生呢?”

“呵,我亲爱的珍妮婶婶,快别说了。如果我们在场的每一个姑娘,能够像她一样穿着花哨的衣服,戴着闪闪发光的珠宝,那我们也不会丑到哪去。”

“要我说阿黛尔小姐并不好看,她只是善于卖弄风情。过去雷尔夫先生还生活在这里的时候,她就恨不得穿着睡裙在他面前跳舞。后来在王储殿下面前更是表现得露骨,仿佛要贴在他身上似的。”

“难怪她能和王储订婚,原来靠的就是那份不要脸的精神。只可惜她还是被抛弃了。”

“我早就说了殿下不可能看得上她,当初和她订婚,说不定只是因为她能够生孩子。女人和男人比起来,唯一的用处也就是生孩子了,不是吗?阿黛尔小姐还真是可怜。”

“她才不可怜,要我说,她完全就是活该。”

阿黛尔手脚渐渐变得冰凉,心跳却一下比一下快。她听出来了,最后说话的那个声音属于托莉,她最信任的女仆托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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