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肴美酒在侧,从外面天色尚且明亮一直到月上中梢,茶换了一壶又一壶,连酒都光了好几坛子,三人还无半点睡意,甚至借着酒意,越聊越起劲。

虞卿原本还算有兴致,可越听越困,强撑着坐在苏有辞身边,托着脸装出一脸认真的样子。

夜里三人围炉闲谈,虞卿怀里抱着雪球坐在一旁,听着听着不免有些犯困。

原本以为能从三人嘴里听到些什么有意思的事,结果全都是这几人吃喝玩乐的纨绔事迹。

屋内暖和,又被袁怀半哄半劝喝了一杯酒,困意涌上来,虞卿抗拒不了,努力撑着眼皮,头不断不停往下点着。

李长庚努了努嘴,示意苏有辞往旁边看,“睡着了。”

苏有辞偏过头看着虞卿,神色不见变化,眉目间却像是带上了笑意,拿了披风盖在她身上。

“过年的事我心里有数,你们也不用当说客,时候到了我自己会回去。”苏有辞刻意压低了声音,“要是我大哥问起,就说我会回去。”

“说真的,虞卿这丫头是不解风情又傻了些,但长得标致,我说你也被惦记姜瑟了。”袁怀把杯子放下,“你看我不还是觉得玉燕好,可真要成亲了,那些混账事,便也得断干净。”

苏有辞收回落在虞卿身上的视线,扫一眼袁怀,举杯和李长庚碰了下,“你真能断得干净,从此收心和那家姑娘成亲,我给你备份大礼。”

“那我也给你准备份大礼,少说也值千两。”

“黄金还白音?”

李长庚瞪他一眼,“我要有千两黄金,家里老头早给我押到祖宗牌位前审一审,是不是在外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闻言袁怀咧嘴一笑,拿着杯子自顾自的喝着,“那你们俩就等着送我一份大礼,从前我那就是不认真,真要认真起来,你们都不是我对手。”

“你先做到再得意吧。”

“嘁,拆台,给不给兄弟面子了?我那——”

“小点声。”

苏有辞打断袁怀半醉后的高谈阔论,伸手敲了敲桌面,“要不是外面天寒地冻,我不介意把你扔出去醒醒酒。”

袁怀瞪大眼,看看虞卿又看看苏有辞,忽地生出几分悲戚。

放下手里的杯子,歪过身子抱住李长庚,“长庚兄,见色忘义,交友不慎啊!”

李长庚拍拍他的肩,忍不住笑了起来,发现苏有辞神色自然,心里默默叹道,苏有辞心里还未放下姜瑟。

对虞卿生出怜惜之情,也仅仅是怜惜罢了。

不过依他看,虞卿待苏有辞也未必有多少喜欢,这两人的相处看上去倒是亲密,可偏偏谁也不拿对方放在心上。

怪事。

最怪的就是苏有辞竟然还乐在其中,简直不可理喻。

夜深霜寒,苏有辞看着外面月色,伸手把虞卿抱起来,“木榻宽敞,你和袁怀将就一下。”

“免了,我睡着,你把人抱回去赶紧来搭把手,喝醉了死沉。”李长庚摆手拒绝,伸手试着拉了一下袁怀,差点栽他身上去,气得牙痒。

明明是酒量最差的一个,每回却喝得最多,真把他们俩当小厮使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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