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嘛他就很少来啦,对了,后来他找过别人,只找过娇娘,想必是娇娘拿捏住了他的心思,你知道的嘛,娇娘这个人,很会揣摩人心,蛮有野心的,也长得好看。要不是你来了,兴许,她有可能当上花魁也不一定。”

沈忘悦恍惚中想起什么来,待到果儿把那一百遍的字写完,他便走到屏风后,挑起衣服来。

“公子要出门吗?你的身体……”

“果儿,去把娇娘请到师父房里去。”沈忘悦道,他挑了件红色的裙子。

吴果儿鼓了鼓嘴,想到自己才惹了公子生气,也就没敢多话,下楼找娇娘去了。

沈忘悦换上红妆,镜子前,他的脸还没什么血色,于是画了个淡妆,让自己显得有精神些。那日他便想到了,水牢里的刺客认准了要杀傅裴英,而后来还有人在外面挂了锁,如果幕后指使是柳妩,那便说不通,柳妩是不可能杀他的,所以其中一定是有别人指使,要借此机会除掉他。

他想到过会是摘星阁里的姑娘,他在花魁这个位置上待得够久了,任何人都看不惯。只是仅凭摘星阁的姑娘,不可能找到一个小厮替她卖命,只有一种可能,那个小厮是其他势力安插进来的,而愿意当死士的,就只有修罗城的人了。

花牌日傅裴英当着众人的面让段干昊仓难堪,段干昊仓是个豪爽的北方汉子,以他的性格,应当不会记恨傅裴英。而那个旦一将军嘛,便不一样了。

旦一,娇娘,一切都说得通。

沈忘悦到柳妩房前的时候,吴果儿还没来,他欲要推门进去,忽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二十多年了,谁不想出去,难道将军不想回到故国夺得真正的狼王头骨吗!”

是段干昊仓和师父?

他贴近了。

柳妩的情绪有些激动,“解开诅咒的人将会成为噶戈尔真正的王,噶戈尔会彻底臣服于王的脚下。要不是我把这件事瞒下来,整个噶戈尔都会乱了套,谁不想争一争这当王的机会!”

真正的王?原来是这样?沈忘悦的心跳加快了些。

“忘悦姑娘不是病着呢吗?怎么到了这儿来?”远处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柳妩房内的交谈戛然而止。

沈忘悦看过去,一个穿着兽皮的男人朝他缓缓走来。正如吴果儿所说,旦一是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男人,他的鼻子有灼烧的痕迹,几乎是只有一坨看不清形状的肉贴在脸上,让人背后生寒。

沈忘悦镇定地行过礼。

“一个男人,何必又装作女人呢?”旦一挑衅地抬起他的下巴。

沈忘悦果真闻到他那比段干昊仓还要浓烈的恶臭味。

沈忘悦忍住不适,“将军这是何意?”

“听说花魁日当天,有个叫九爷的把姑娘给睡了?他操地你爽不爽?该不会是个没硬起来的怂货吧?”旦一伸出舌头,像一条红色的鼻涕虫,舔过了一圈嘴唇。

沈忘悦并不是个任人欺辱的性子,这话一听完,他将旦一的手拍开,蹙眉冷声道:“将军,若不是看在昊仓将军的面子上,将军可能已经死了。”

旦一微怔,歪着嘴狂笑起来,“好烈的花魁!我喜欢!相信我吧忘悦,等你尝过了昊仓将军的滋味,肯定爽的你连腿都合不拢。或许有机会,我和昊仓将军能一起上了你,那定是会让你□□,期待一下吧!”

沈忘悦出手,一枚毒丸直往他的嘴里飞去,等旦一偏头躲过,再回过头来时,一柄冷冰冰的匕首已经抵住了他的喉咙。

“将军,话太多了。依我看,将军烂的不该是鼻子,该是嘴才是。”

他原本想划烂旦一的嘴,可转念一想,到时候为旦一治伤的还得是果儿,可怜那孩子谈起旦一时那种生不如死的表情,他最终还是放弃了。

刀刃往下一划,在傅裴英受伤的位置上刺下去个刀尖,暗声道:“还你。”

柳妩的房门打开,沈忘悦迅速把刀收起来。

段干昊仓率先走出,看到旦一愤怒的脸,他却笑意盈盈地对沈忘悦道:“忘悦,大病初愈,是该活动活动。”

“多谢将军体谅。”他目送二人离开。

而二人在离开的时候,吴果儿刚巧带着娇娘上楼。

娇娘张了张嘴,似乎刚想叫谁,谁知旦一突然出手,将她从楼上推了下去。尖叫声打破了摘星阁的热闹,娇娘落下去的时候,惊恐地睁大眼睛,试图在空中要抓住什么,却抓空了。

而那段干昊仓和旦一,仿佛无事发生,走出了摘星阁。

摘星阁内一片惊呼,时千秋从混乱的人群中走了出来,摇着扇,从娇娘的身边捡起一枚沾血的狼牙。

“自古男儿多薄幸,空负佳人醉不成。”[2]

他抬头看了眼沈忘悦,笑着作了个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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