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乔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未来的自己会和坚韧自强、积极向上的公司合伙人有分毫关系,也不得不否认,彼时的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小公主,而且还是那种家庭关系称得上复杂的富二代。

她有一位二姨,二姨生得美,三十出头的年纪像二十几,身材气质都是顶尖的好,还有一个特点,乔岁只敢私下里承认。

若叫二姨听到,定要给乔岁啵叽啵叽两下。

二姨心善。

嫁给乔大海十几年,没为乔大海生下一儿半女,对乔岁视如己出。

从法律上讲,二姨是乔岁的后妈。

从亲情上讲,二姨是乔岁二姨,叫妈过于亲近,叫阿姨又疏远,于是叫二姨,既捍卫了乔岁亲妈的地位又令沈清倍感亲切。

沈清是二姨的大名。

她心想,这位置施行的是禅让制,乔大海要娶第三任老婆,要征得二姨同意。二姨作为乔大海的第二任老婆,乔岁替母决定,已做表彰。

“绒花——”乔岁迈着轻盈的步伐跳进门,丢下背包扑过去,不顾绒花一脸不情不愿挟制住它两条前腿,拎起来就往怀里蹭。

绒花是二姨的爱宠,一只颜值爆表的暹罗猫。

它可能也是察觉到了拒绝无果,一脸生无可恋地任由摆弄。

有道是看脸时代源远流长,绒花就是一只高冷如斯的猫妹妹,如果宠物也有门第之分,乔岁觉得绒花的家境得比自己高的高。

因为这气质没法装。

在家里称帝称王的乔岁在它面前就是十足的铲屎官。

“岁岁回来了。”红姨闻声从厨房出来,一脸和蔼可亲,“你二姨去逛街了,我做了几样菜你来看喜不喜欢,不喜欢红姨给你重做。”

红姨是二姨娘家亲戚,据说是二姨什么表舅的儿媳,八杆子打不到的亲戚,四十几的年纪,乔岁一直叫她红姨。

秉承着乔岁在这栋别墅里天大地大的主旨,一直对她热情似火。

但乔岁总感觉有那么一丝丝膈应得荒,就觉得红姨那笑跟嵌在她那圆润饱满的脸颊之上似的,让人里外难受。

乔岁登时眨巴眨巴眼,松了手。

绒花一跃而下,抬爪舔脸高傲离开。

乔岁说:“算了吧,我不饿。”

自己一人吃饭又不香,还不如约几个铁子出门干饭。

红姨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劲儿,明明小姑娘对沈清言听计从,到自己这里就是冷眼旁观了,立刻热情邀请道:“你不是喜欢炸酥盒么?我现给你做,别急,半小时就成!”

“散了散了,那太麻烦了。”乔岁头都没回,脚步转换的飞快,转眼就消失在楼梯拐角。

红姨不依不挠的:“岁岁啊,你二姨说,过几天家里来个亲戚,和你年纪差不多大——”

“来就来呗。”乔岁这会儿脚步又重得如同灌铅,落在地上发出拖沓的摩擦音,她心不在焉地走向卧室,心说这两年家里来得亲戚还少啊?

---

夜幕笼罩小城的速度,快到令人无法察觉。

乔岁窝进卧室后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听手机那头的陆泠唠唠叨叨,耳膜至眼睛自动拉起天然屏障,直到听到那四个字——

“天上人间——”

乔岁一个激灵:“你说什么?关向言在天上人间打工?我怎么不知道?”

天上人间是蓉城新开的一家娱乐会所,据说老板不是本地人,跟上头有某种联系,详细情况无从得知,却引得十几岁的中学生对此好奇至极。

学校盛传有关天上人间的萎靡传说,表面金碧辉煌,背地里干得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关向言身高盘靓,长得漂亮又有气质,就是生错了家庭,和乔岁一样没有亲妈,可乔岁好歹家缠万贯,关向言家徒四壁。

猛不丁听陆泠说起这个,乔岁难免想歪。

“你想啥呢?”陆泠打断她,一本正经道,“关向言不是那什么,家庭困难嘛,人家去兼职,别想歪哈。”

“在天上人间兼职?”乔岁深感迷惑。

“天上人间有钱人多。”陆泠如是说。

“有钱人可不好糊弄啊。”乔岁以乔大海作为案例,乔大海宠她是宠,可旁人要是想从乔大海那里捞到油水,那可比登天还难。

陆泠觉得乔岁心里准又在九曲十八弯,想多了误会多,干脆直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天上人间接关向言。

乔岁没反应过来:“去天上人间?”

“哎呀,你要不想去就算了。”陆泠知道乔岁家庭条件和她们都不一样,也不了解有钱人家家教家规如何,万一像电视里那样整个门禁森严,回家晚了还要跪祠堂可就麻烦了。

没想到乔岁当机立断,声色里透漏着不可掩藏的兴奋:“等我!”

她还非去不可了。

刚开学不过几天,关向言寒假一直在天上人间兼职,原本和负责人口头约定假期结束兼职结束,可临到最后几天负责人一直不主动提及离职事宜,关向言只好主动联系。

负责人以人手不够和关向言工作表现良好为由,明里暗里不放人,甚至大方提出让她白天上学晚上继续兼职的两全方案,就是不提工资的事儿。

关向言斟酌了下,不甘心自己一个多月的工资打水漂,于是晚自习开始前以家长住院为由,继续在天上人间周旋。

听完陆泠的话,乔岁挠了挠脸:“怪不得她最近都不怎么和我说话,一放学就跑,脸色还难看。”

陆泠心说她不跟你讲话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只看破不说破的点了下:“你俩这差距太大了。”

乔岁懒洋洋地倚在出租车后排座:“我又没说什么。”

陆泠摇摇头,有点操心,但只对着前排司机说了句:“师傅快点儿,我们最好在十点之前到。”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