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便身后的黑衣人不止何时已经不见,空位变多了,周舒向前走了几步,挤到一个人稍多的地方,这才安心了些,开始听台上的讲经,一旁的道士却不时发出哧笑,忍不住问:“劳驾这位道友,为何发笑?”

那个道士四五十岁,头发花白,形象颇为落拓,打量她,皱皱眉:“怎么,连笑都不可以吗?你们金尘观也太过分了,要不要管贫道晚上说梦话呀?”

周舒知道他是看到自己身上的道袍误会了,挠挠头,小声道:“实不相瞒,这位道友,这身衣服是借来的,过来是希望能面见了听真人,让他帮我解符。”

那人左右看看,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小兄弟,这个了听根本就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当年所谓解符不过是些戏法罢了,别信。”

周舒愕然,小声道:“大哥既然这样认为,为什么还要来听讲经?”

“我们附近道观都要仰仗金尘观,不来抬桩会被找麻烦,这里大部分人都是这样的。”那道士小小声道:“别看这些士绅道长在前面演得有模有样,谁不是和他有利益勾连?”

周舒哑口无言,想了想,又问那道长:“敢问道长,既然了听都是欺世盗名之辈,你知道这世间是否有能解符咒的高人?”

那道士望着她,半晌道:“小兄弟,你是有什么绝世符咒需要解的吗?”

周舒:“也不是啦,就是……就是想弄清楚一些问题。”

那道士想了想:“凝山上现在好像有一位客居的姓宋的居士,她父亲是当世大儒,可惜刚刚死于非命,说起来,真是惨呀,她母亲亦是精通青词、符咒各种偏门,可惜不知所踪,你若是有什么符咒之类的问题,应该是可以问她。她可是个真有学问的。”他压低声音道,“听说,这位宋女士便是这高台上这位燕尚书的妻子呢。”

周舒看到台上此时道貌岸然的燕亭洲,想起昨夜她还和那燕夫人有一面之缘,想来本是有解符的机会,然而自己却错过了。

那道士大哥分明被周舒打开了话匣子,收都收不住:“你别看那台上那位布衣林大人看上去神仙容貌菩萨笑容,呵呵,可是个举世罕见的……咳咳……”

周舒瞪大眼睛:“举世罕见的什么?”

“咳咳……举世罕见的小人,听说他少年时候便倾心于这位宋居士,无奈襄王有意神女无情,所以这位林大人便对宋居士的父亲怀恨在心,唉,酿成悲剧……”

周舒没有想到会无意中听到林月夏的秘辛,只觉整个人一震,脸上被他轻轻抚过的地方还似乎在微微发热,心却发凉,是呀,昨夜那个女子和他真是般配,而那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金尘山呢?她仿佛已经对自己的丈夫死心了,所以,她会不会是来见他的呢?道士大叔的絮絮叨叨瞬间变成了背景音乐,周舒一句也没听进去了,想着昨夜林月夏凌晨时分出现在她的房间,那么前半夜他是不是见过那位宋居士,,而宋居士会解符,那么,他是不是将从她这里得到的符咒内容拿给了宋居士看,从而得到了结果?或者,一开始就是局,宋居士是认出了她所以才把她留下,其实她和林月夏是一伙的?

好像不大可能,不可能那么巧吧!

周舒正一边思考一边无意识地望着林月夏发呆,冷不丁林月夏却朝她这边看过来,吓得她汗都出来了。结果他只是把目光错开去,仿佛刚刚都是幻觉。

周舒正为自己一直盯着他,似乎忘了对他的诺言而感到焦虑,却听到身旁动静,几个好像是迟到了的人急着走过来,刚好把周舒看向台上的视线挡住,周舒向里挪了挪,发现自己和道士大叔已经无形中被间隔了开来,来得都是身形高大的道士装束的大汉,身形很高,以至于她只能看清站在最前面的两人,气势很凶,身形非普通人所比,莫非和电视上的少林武僧类似,这金尘观还有武道士?

周舒感觉被身旁的人撞了一下,虽然不是很重,却也颇不礼貌,她侧目一看,吓了一跳,站在身后的高个男人,正是刚刚台上的燕霖洲,和这些百姓、低阶道士站在一起的他,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环境下长大的,皮肤头发无一不好看,整个人犹如开了滤镜一般,除了通身的钱味儿,他身上有股很强的威压,让人十分害怕。

周舒想动弹,却被燕霖洲一把揽住腰身,弯下脊背在她耳边吹气:“金姑娘,你还真是让我们找得好苦啊!” 周舒想要呼救,却发现自己现在的位置离守卫所站的走廊口已经有些远,中间又隔了些人,那些人好像刻意地在不停说话。让她所处的这里成为了无人注意的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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