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尘山山腰花庄
“莲娘,这会儿事儿也办完了,我能不能去趟金尘观?” 周舒陪着莲娘在花庄子上选了一批做脂粉的花朵,又买了各色花油,庄上的婶子正帮他们清点东西算账,周舒开门见山地道。
莲娘抬头看她,轻描淡写道:“你还以为真的见得到了那个什么真人吗?”她一直没有收到郝大嫂的来信,这段时间和金六娘多少处出了一点感情,正为自己是不是要杀人的事情心烦,内心挣扎,待她语气也轻慢很多。
一旁的花庄婶子听到她这话,笑起来:“这位大姐想来是外地的,并不了解情况啊,这真人身为金尘观一观之主,也并不是那么高不可攀的,日常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还是能见到的,再说了,金尘观那么大,这整座山都归他们,除了道长,还需做事的人不是,且不说这些,还不是得开坛讲经、逢着日子还有赛神活动,更不要说各种圣诞……”
“圣诞?”周舒凌乱了,自己是不是穿到哪本十八流小说了,这世界还有圣诞?她脑中莫名浮现出郝大嫂携莲娘等众人盛装齐唱“金勾拜”的场景。
“是呀,正月十五上元节便是上元天官圣诞,二月十九是观音娘娘圣诞,还有太上老君圣诞……且不说这些大日子,寻常观里活动也是不少的,今日里就听说观里来了个大人物,真人今晚便要在观里开坛讲经。”花庄婶子的话将周舒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回来。
“开坛讲经?我能去看吗?”
婶子:“按理说是不能够,须得是挂单的道士或者附近有些头脸的士绅才能前往,但是只要是观里有熟人,进去不难。我有个亲戚法号元清,也在那观里挂单,你们若是想去看热闹,只管去找他,报我的名号,他定会带你们进去。你届时自然能看到了听真人了。”
“那我能让真人给我算卦什么的吗?”
“这个……”花庄婶子似乎正在为难,外边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祁莲娘可在此?”
莲娘见那陌生男子,有些迟疑,猜测莫不是郝大嫂命人送信来了,快步走上前把那人带到一边:“我便是,小哥有何事?”
那男子道:“山下有人捎口信上来,说你可以带你家小子回去了。”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只通草花作为信物,正是郝大嫂常戴的一朵桃红色芍药。
莲娘舒了口气,但还是有几分不放心: “来人口信还有旁的话语吗?”
男子摇摇头,笑看着她。莲娘从荷包里取了碎银递给男子,男子这才走了。
周舒走过来,兴奋道:“既然要回去了,咱们今天就去金尘观看热闹吧!”
莲娘想了想,一时也找不到拒绝的话,到底依她了。又问一旁的婶子:“今日来金尘观的大人物是什么人?”
“说是京城来的大官,说起来,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不认识,只知道很年轻。”
二人商量好了就出门,花庄婶子客气地送他们到门口,莲娘和她寒暄之际,周舒无聊地四下打量,却见门口两个花匠模样的伙计虽然貌似在锄花,一双眼睛却正盯视着她。那二人气质一点都不像村野花匠,周舒不由心下打鼓,为什么会有人监视自己?这些人是不是也是冲着她的符咒来的?莫非那符咒有什么非凡之处?心里害怕,面上却依然做出懵然不知的样子。
莲娘为了省钱,选择步行,周舒因着还在疑心那两个花匠的事,战战兢兢魂不守舍地走着,急急忙忙地来到外大街之时,已是晚霞时分。
街上人明显比平常多,亦有白日里没见过的精致轿舆车马停在路边。
莲娘道:“待会就进去看看,若是没有算命的机会我们就出来,不然夜深了回去不方便。”她本就不情愿出来,但又怕周舒走丢,到底跟着来了。
二人来到金尘观角门,莲娘对守门的道士说找元清道人,等了一会儿,出来的是个二十出头的小道士,身形矮胖,相貌精明,态度颇为热情。
“你二位是来看讲经的吧,哦,今日里这个讲坛还蛮私密的,基本上只有本观道人和本地仕绅能进来。元清为难地挠了挠头,“我们这里管得还是很严的。而且……而且……” 莲娘将一点碎银递过去,元清便不再而且了。“哦,也不是不可以,就是需要换两身衣服,你们先跟我来,我去帮你们借两套衣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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