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仙观’观主燕召在早上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放下行李第一件事就是去见师明觉。

师明觉一手举着还在播放视频的手机一边接受了唯一徒弟的大礼叩拜。

徒弟拜完,他开了口:“燕召,我的小果子呢?”

燕召打了个大大的哆嗦,吞了几口唾沫:“什么小果子?”

师明觉这才把视线从手机上挪开,按了暂停键,眼神危险地看着地上这个黑皮皱脸小老头儿。

燕召受不住师明觉的眼神,做出个哭丧着脸的表情,不敢装蒜:“师父,我,我当年按您的吩咐沿着的‘遥河’都找过了,找了足足半年,根本没有您说的什么小果子,更没有什么孩子……”

“没有?”师明觉一手放在了身下的床垫上,声音变得阴冷起来。

“真没有。‘遥河’河段长,分支多,那就跟大海捞针没两样。如果是您说的孩子的话目标还大些,问题是那些天根本没有人在河上、岸边救到过小孩子的。我想可能是您的果子并没有化形,随着河流不知道飘到哪里,或者被埋在哪段河道里了。”

师明觉的嘴角扯了扯:“我从没有和你说过我的小果子可以化形,你倒是知道。”

“那我是师父的弟子,也是见过您受伤时的样子的……多少能琢磨出来。”燕召厚脸皮地笑。

“你今天带我去当年找到我的地方看看。”师明觉不再细究下去。当时他也是被燕召从河里捞起来的,那时候他刚经历了大天劫,最后的灵能都用在了破开界壁逃生保命上,掉到这边时几乎快散尽全部修为,连自己都自顾不暇,更没功夫管别的,只能紧急化成原形闭关疗伤,匆忙交代了让燕召去办的事,他有些做到了有些没做到,现在主要责任也不在他身上。

这个老徒弟虽是被这家伙主动拜下的,倒还挺忠心,本性也不坏,不然在当初师明觉闭关后对外界完全没有感应的情况之下,燕召要是有点儿什么私心完全可以从中做些手脚。

“师父!徒儿办事不利,还请您责罚。”老徒弟表现得非常懂规矩。

“那就罚你给我种片林子出来。”事儿没办好主要责任不用负,也并不是一点儿责任都没有。师门既已开创,无规矩不成方圆,做得好了得奖励,做的不好有惩罚,这些都是应该的。

“哎!就种在‘二仙洞’后面给您留的那块林地上。我早十几年前就给您寻摸了几颗好种苗,都是从那些名门大派中流出来的,培育了这么多年,就等着您醒了替您种上的。”燕召扬起脑袋,对着自己的恩师憨笑。

没有恩师就没有他。他燕召能从一个被人瞧不起的老家伙真正一脚踏入玄门内门中,恩师就是他这一辈子最大也是唯一的仰仗。

十八年前的某天他对着上天诚心发大愿:希望能得一真正的玄门领路人,拥有一个有本事的师父……老天搪塞了他四十多年,谁曾想就在那一刻给了他回应和指引呢?

燕召从国外旅游匆忙赶回来的路上,还给恩师带回来了伴手礼——机场免税店买的按摩护颈枕。燕召殷勤地把U形护颈枕戴上恩师的脖子,“您颈子受过伤,这个还带红外线按摩热敷效果的。”

‘二仙观’四个徒孙过来拜见师父和师祖,在门口就看到了自家那位向来只从他们这儿要孝敬的师父,原来还有主动提供孝敬的时候。

服侍的真周到啊!

雷御森一大早不顾老局长连番的电话轰炸,揣着直接从大领导那儿拿到的假单,带了些日用品和衣物,一路疾驰地开来‘小峦山’,结果从弟子口中得知他们师祖和师父有事出山了。

雷御森想了想直接给师明觉去了个电话,得知他下午就回后,便留在了山上,安安心心地等。

“师父,您才醒来两天就,就交上朋友啦?”燕召带着点儿八卦意味儿好奇问道。

这两人正站在一条造型古朴的木船上,漂泊在途径F市流向其他省市地区的‘遥河’河道上。

没得到师明觉的回应,燕召忍不住用脚趾头一下下去感知脚下的这艘木舟。不久前他可是亲眼看到这东西从他家师父手上浮现,瞬间变大,载着他们凌空飞行了一段距离后又落在这水面上的。

真正的水空两栖仙家法宝——修真小说中才有的东西。他燕召敢夸下海口,整个世间怕是只有他们师门,他恩师才有。

激动啊!!可是又不能炫耀,这么憋得好难受。

“师父师父,就在附近了。我为了记住这儿每年都来照张照片的,还在北岸边种了三颗树。”燕召看到了他做得记号又比对了手机上最新的照片赶紧叫停。

师明觉也有种淡淡的感应觉得就是这附近。湍急的河水从木舟两边分开流过,尽管过去这么多年他还是嗅到了一缕似有若无,时断时续的来自于自己身上的气味在这片河域,要不是靠近了还真感应不到。

他侧身指着南岸一块延伸到河中央的土石滩:“去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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