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傅则直勾勾盯着魏十,一副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的模样,“魏侍卫这么厉害,肯定会易容什么的喽?”

被点到的魏十,拱手道:“周先生放心,手下人确实有擅易容之术的。”

他心想驸马怎么突然这么相信他,抬眸后,却与傅则不可置信的小眼神撞了个正着。

傅则忿忿不平地哼了一声,本想让姐姐看看,魏十也不是全知全能,哪成想,易容这种书里的玩意,他也能办到?气煞他也!

魏十:“……”原来是给他找麻烦,以为他办不成?何至于此啊,驸马。

这两人打着眉眼官司,周一诺得知有易容之术,安心许多,闭口不言,只有姜应檀,一直不开口看他们互相交锋。

眼下法子已定,亦无后顾之忧,姜应檀就此拍板:“既如此,明日施粥。到时必得借西北军的人手一用,劳周先生去调派,而本宫这边由魏十安排。”

两人齐齐行礼:“是。”

哪知身边冒出傅则,高举手臂,“则则也要去!”

众人默了片刻,都在想着怎么打消他的念头。

傅则仿佛已经听见众人心声,愤愤道:“你们都去,怎么能留下则则一个人在这里,万一有坏人来呢?”

说着,他还冲着姜应檀眨眼,很是狡黠的模样,“倘若姐姐不带则则去,我就偷偷跟去哦,反正魏侍卫不在府里,没有人比则则力气大哦。”

姜应檀静默,想直接否了他这不切实际的念头,却又听见他变了语气。

“姐姐可以易容,则则也可以啊,辛苦魏侍卫嘛,”傅则不计前嫌地丢了一个笑脸给魏十,转过头又换上一副泪眼汪汪的模样,“呜呜,姐姐要抛弃则则了吗?那则则怎么办呀,我好难过,我不想活了呜呜呜……”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都是和谁学的!

姜应檀无奈扶额,想摆出冷脸叱喝他,可一看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下意识又开不了口,总有些心软。

难得得了个笑脸的魏十,抽抽嘴角,驸马这脸变得真快,真不知长大了是否还是如此。

而周一诺双手交握,安静立在一边,死死憋着笑,就等着傅则恢复记忆后,拿出来好好嘲笑他一番。

眼看着傅则不仅哭闹,还胆大包天伸出爪子,抱着她胳膊不断地摇,姜应檀终于受不了,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冷声道:“行了别闹,一同去就是了!”

傅则喜笑颜开,得寸进尺地凑上去,讨好似的又轻摇两下,“姐姐最好了,则则最喜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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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临城中的百姓大半还在睡梦中,远郊的流民汇集之处,已经搭起了帐篷。

瑟瑟寒风中,三两面黄肌瘦的人挤在一处,企图留住仅有的暖意。

有一枯瘦妇人,声音有气无力,抱着怀里的孩子低声哄:“今日有人来施粥,虎子别睡,咱们就快有吃的了。”

“我们是北燕人,他们会这么好心?”对面有人嗤道,“都是打发人的罢了。”

又有一圆脸妇人,眼睛盯着最开始说话的枯瘦妇人,幽幽开口:“她不是大齐人吗?那些兵不会连大齐人都不管吧,咱们把她孩子扣下,拿她的粮食吃,再不成……就把这孩子煮了吃。”

周围人被她说到意动,有几个饥肠辘辘的人已经快忍不住,如饿狼一般红了眼,就想要扑上来。

“不,不……”枯瘦妇人抱着孩子,惊慌失措地后退。

然而她背后是一堵风化了的土坡,四面八方都有人在逼近,她无路可退,只能死死抱着自己的孩子,以后背相对,试图护住怀中孩童。

就在她即将遭难的一刻,数块大小适中的石子砸来,一一砸中扑向她的歹人。

枯瘦妇人抬头望去,那是一个衣着干净整洁、身形精壮的男子,气势不凡,长得却很是普通。

只见那男子击退歹人后,又喊了一个小兵来,轻声交代几句,便毫不停留地离开。

被男子喊来的小兵径直走来,厉声警示了心存歹意的众人,又将枯瘦妇人与孩子带去另外一边。

且说直接离开的傅则,他面上不显,心里哼着胡乱编的轻快小调,凑到一相貌普通的侍女旁边。

他戳了戳侍女的胳膊,喜道:“姐姐,我刚刚做了善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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