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十姑娘听到自己妹妹的维护,眼圈也是一红,泫然欲涕,双目无助。
聂沉璧眉毛微挑,嗤地笑出声来,说:“我可有问你姐姐讨了吃食?若没有,你姐姐让人无故扫掉我的饭菜,这就是你口中所说一番好意?还是说这番施恩一般的态度,是对我的一种尊重?嗯?”说罢,这一声嗯竟有些许威严,那周十五姑娘看去,不由被聂沉璧眼中的神色所惊,竟是忘记反驳。
“这位妹妹,是我思虑不周,你又何必咄咄逼人,眼含煞气,欺我姐妹?”周十姑娘垂泪道,单薄的身躯微微颤动,将后背靠在身边的婢女身上,好不娇弱。
聂沉璧眼眸冷漠,微微眯起,眼底没有一丝温度:“我一个弱女子,行动做事往往身不由己,若是不带些煞气,岂不由人践踏,”这京城世家的女子,就是再不客气也不会向聂沉璧一般厉声带煞的说话,大都是习惯了玩了阴招,一时之间众人不由微怔。
只见到女子接着说道,“我见姑娘思慕之人必是个韫玉怀珠的君子,姑娘有意自可上前一叙,想来郎君雅达,必不致令姑娘徒劳而返,而我这人,脾性不是很好,若是不小心让姑娘触了霉头,反而令人不美。”
这些女子说话,不过是姑娘之间的吵吵闹闹,实在是聒噪、刻薄得很,是以,这周六郎并未插手她们之间的谈话。
与他们这些家族中,这些事情实在寻常的很,后院里也见得多了。
马车里的男子微微抬头,将车帘挑开一条细缝,他自与聂沉璧的马车相遇以来,自己一路并未下车,即使是让侍从交代也未透露身份,况且各家马车之上的家徽已经取下,若是单看,也瞧不出些许来,这女子如何得知车内坐的是什么样的人?
韫玉怀珠,这四个字可不仅仅是包含了自己的名讳啊,韫玉怀珠的顾家九郎,春秋一剑,天下皆静。这一句是当代名士所评,想来,隔着车帘,她还能瞧见自己的人品不成?
聂沉璧对着众人及马车的方向服了服身,就往自家营帐走去,平伯和朱麽麽众人也将弄好的餐食收拾好,便往营帐方向去了。
“女郎,你刚刚走后,那马车里的贵人嘱咐那些女郎莫要再找你麻烦呢!”朱麽麽将食物放在营帐内,跪坐在聂沉璧身旁,有些激动道,“那些个女郎一听,一句话也未曾说。”
“女郎怎么会知道那马车里是位郎君呀?哎,也不知道那马车里究竟是哪家的郎君,但是瞧见他们的态度,一定是个很厉害的大家族!身份也是贵重的紧呢!”
想到这里,朱麽麽开心道,“女郎,若是我们一路得他照拂,攀附上他们,等到了京城,本家的小姐们想必也会对小姐客气的很,说不定还能为小姐谋个好夫家呢,小姐,小姐,我们这是撞上大运了!”
聂沉璧扬了扬眉,若不是因为那些个女郎们一个个面上含羞带却,一双双眼睛恨不得将那马车帘给盯穿的样子,她怎么会猜到里面是位郎君?
微笑的看了看朱麽麽,这些个年代的人思想会朴实些吧,在她眼中看不上的东西,她们会觉得这是顶好顶好的事情,想着身边有这样的仆从,心中也是安稳的很,“麽麽,你吩咐大家,虽不知他们一行去往何处,往后这段路大家的神态还是一切如常。”
虽然不知道那马车里究竟是何人,就是想要攀附,这个注重风骨的年代,不吭不卑也是另一种吸引的方式吧。
况且,自己还并未想要招惹他,等到了京城再说吧,现如今实在没必要给自己添增烦恼。
天色熹微,夜色渐沉,一切喧嚣都被黑色敛去,赶了一天的路程,聂沉璧让众人早早休息。
因为在睡前让众人在帐篷和马车附近设计了一个简约的机关,专门用来防止野外的动物,只要机关下面的线被轻轻一动,就可以提出示警,是以,当那两批世家的车队还有人在巡逻时,他们的车里众人早已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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