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阳?”十姑娘听罢,往聂沉璧的方向望了望,“不知道是济阳哪家的女郎呀?”

这一望,只有老马数匹,车马数辆,家仆更是寒酸的紧。

“姐姐,若是出自世家,早就报上自家尊讳了,想来是个寒门商户之女吧。”叫十五妹妹的女子目光闪过不屑,自喉间发出一声冷笑。

她们这些女孩子,可以不读书,可以不知事,但这世家家谱,人际脉络一定滚瓜烂熟,是以她们略略一想,实在不觉得聂沉璧能和哪个世家搭上边。

就算能搭上边,济阳的几个世家,不过也是各大家族的分支,她们看来也不过尔尔。

这说话的自然是一群大世家,起源于汝南的周氏,周家本家的子女,他们虽然不及四大世家,但也是京中首屈一指的家族。

京城贵人满地跑,入籍的世家都有百家,其中以顾、裴、高、姜四大家族为大,顾家为首,这些都是毫无置疑的大权贵。

这几家也自然是错综复杂的姻亲的关系,只是顾家一般与裴家嫡女联姻较多,就是下娶也只能是高家和姜家的嫡女。

他们一行出外游历归来,归京路上遇见了这位顾家骄子,这两位女郎自然是央着哥哥加入了顾家车队,毕竟这顶级世家谁不想攀上一二呢,即使是为妾。

“这位妹妹,我们这里有可口的美食,你不若与我们一般同饮?”周六郎笑到。

嘱咐好平伯等人菜食的处理方式,聂沉璧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衣皱,盈盈服身道,“多谢这位郎君,小女粗陋,自是不敢相近,还是莫要唐突了各位明月清风。”说罢,就往麻布上走去。

这话说的文雅,周六郎不由一愣,这里的人们讲究说话文雅,讲究才学,聂沉璧这番倒是风雅,众人呆过,不由笑起,甚至于车队里还有些食客细细咀嚼起这番话来。

周十五身旁的周十姑娘见状,唤了身边的丫鬟,嘱咐了几句,端了几个菜就往聂沉璧走去。

那丫鬟走来,瞧见聂沉璧的塌几上已经摆放了一碗飘着些许青叶的汤汁,眸中闪过不屑,果真是乡下来的,竟然连快肉都没有,还不如她们这些婢女。

在这群京城的本家贵族看来,分支的家族确实是上不了台面的,就算你是当地数一数二的世家,若不是扎根在京城,在他们的眼中依旧如此,嫡庶有别,嫡系与分支永远不是一个量别上的,就算是嫡系的庶出也依然会比旁支的嫡出高上几分。

“女郎,这是我家小姐赐与你的吃食呢!”说着将聂沉璧塌上的小碗状若无意的挥在了地上,似乎就是个碗碟都不配与他们的叠放在一起,免得污了身份。

“这位妹妹,你年岁还小,饮食上还是要多多注重,若是不够,姐姐这里还是有的,一定让你吃个够。”周十姑娘低头掩唇羞涩一笑,好不温柔,眼神不由瞟向另一边的马车,一副情意绵绵。

聂沉璧一眼扫过桌上摆放的几个菜品,瞧见另一边手足无措的朱麽麽等人,一手死死的握住那侍女的手腕,音色微冷,似笑非笑的向着周家众人道,“姑娘要讨好别人,何必用我拿乔?”

这话一出,众人不由停下手上的动作,齐刷刷的往聂沉璧看去,就是马车里那位还未下车的公子也不由注意到了她们的谈话。

周十五姑娘听罢,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脸上不尤通红,面含煞气的喝斥道,“我姐姐好意给你送吃的,你这般态度,真是好心没好报,原是个不知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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